午後日光曬的人昏昏欲睡，靠在書房軟椅上的男人額頭滲出了細汗。喬月輕手輕腳上前，拿出紙巾給他擦汗，還沒碰到人，便被戴宇突然睜開的眼神定在原地。

“我……隻是想給你擦汗。”喬月一時間無法形容戴宇那一眼的感覺，強壓着怒火好像即刻能噴薄而出。

戴宇轉了轉眼珠子，能認出眼前是誰了，眸裡的赤紅漸漸散去，他緩了兩口氣：“抱歉吓到你了，叫王珂進來。”

喬月點頭，猶豫幾許還是沒問出口，她心裡是有幾分猜測的。

沒多久王秘書就上來了，看自家老闆神情有些倦怠，心中了然，估計又是夢見了不好的事。

“監獄那邊怎麼樣了？”戴宇木着臉，手指敲着桌子，節奏很緩。

王秘書頓了頓，如實回答：“一切照舊，隻是前段時間夫人去看過。”

座椅上的男人沒什麼反應，在王珂以為他沒什麼吩咐時慢慢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那裡，“王珂，我後悔了。”看着樓下人來人往，個個臉上帶着喜氣，戴宇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王珂頭更低了點，老闆他，大概早就後悔了吧。

“甯甯回來了嗎？”

“還未，估計這會快到了。”

戴宇擺擺手，讓王珂出去了。

他曾經有個家，和老婆年少夫妻，情路順暢，卻因意外家破人離。

午時小憩的夢境，他知道是自己的執念。當年他方踏入房間，一眼看到的便是被人壓在身下衣衫不整滿頭血污的小女兒和不省人事的大女兒。

從此這夢魇便深深種下了。

如今小女兒闊别多年回到自己身邊，心底深處的愧疚疼惜卻化成了一股子戾氣，他氣孩子不知輕重跑去喬月家，更氣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最恨的是那些個腌臜東西對小孩做出這種事。

戴宇閉上眼，壓下胸口翻湧的情緒。

外面汽笛聲響起，他知道戴子甯回來了，整理好衣服大步下樓。

戴子甯還在安慰腦門冒汗的馮兌：“我穿小西裝多好看，又美又正，你怕什麼，我爸隻會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