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沉重的氣氛如陰雲般籠罩着每一個角落,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言澤神色淡然,目光卻如利箭般緊緊鎖住眼前的“楊南”,緩緩開口道:“楊南,别演了,你就是姐姐的丈夫。婆婆變成如今這般,皆是為了你。”
婆婆聽到言澤的話,深深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仿佛承載着無盡的疲憊與無奈。她無力地緩緩沿門框坐了下去,低垂着頭,整個人如同被歲月與苦難壓彎的樹枝,失去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
墨塵站在一旁,輕聲開口,聲音如同飄落的樹葉般輕柔:“你發現了?”
言澤微微颔首,淡淡道,“姐姐的丈夫僞裝成楊南,利用楊南的身份生活下去,而真正的楊南其實早就不在。若我沒猜錯,當時你出意外那天,楊南也在,當時出事的是他,不是你。”
“楊南”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在遠處滾動:“沒錯。我和楊南本相約去山中采罕見草藥為母親治舊疾。山中氣候突變,暴雨緻使山路泥濘不堪,我們迷失了方向。山體突然搖晃起來,石塊紛紛滾落,楊南推開我,自己卻被巨石擊中,最終因傷勢過重離世。我在悲痛欲絕之下,突然想到我們長相一樣,若能冒充他以後行事将方便些,便微做易容以他身份生存。”
言澤看着“楊南”,繼續追問,語氣中帶着一絲探尋:“楊南早就和婆婆相認了的話,那婆婆變成這樣是因為聽到你出事傳聞?她不知道死的其實是楊南。”畢竟婆婆最疼愛的還是從小帶到大的孩子。
“楊南”微微低頭,神色凝重,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讓人難以窺視他内心的真實想法:“母親本就患有心髒病,一直靠藥物維持。那日,我的意外消息傳來,對母親造成了極大的刺激,導緻她心髒病發作而死。後來我偶然得知了那邪門的用血親之血結合巫術的法子或許能救母親,便決定一試。隻是沒想到,這法子雖然暫時穩住了母親的病情,卻也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言澤聽後,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她說道:“姐姐當時就是在你生死不明和婆婆去世的雙重打擊下得了間歇性失憶?”
“楊南”微微颔首,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如同一個沉默的影子,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就在這時,言澤感覺到門口處似乎有人影在那晃動。她忙轉頭看去,竟是姐姐站在門口。姐姐的嘴唇微張,雙眼滿是疑惑地看着他們,而婆婆依然閉眼坐在地上,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知覺。
“怎麼了?妹妹?”姐姐細聲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擔憂,如同微風輕輕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沒什麼,姐姐,隻是剛剛來這的路上遇到受傷的楊公子,便把他就近扶到這施救。”言澤淡淡回道,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姐姐聞言,卻皺了皺眉,顯然她心裡還是有些懷疑。随即,她低頭看向婆婆,輕聲呼喚道:“婆母?婆母?”
見婆婆一動不動的,也不回應,姐姐頓時心生不安,焦急地說道:“妹妹,快來,你來幫我看下婆母她……”
言澤連忙走上前去,用一根手指探了下婆婆鼻下有沒有鼻息。沒有?!這時,言澤突然想起來,此時的婆婆是不能用這個辦法來鑒定的。
“若是母親剛剛讓我多放血,多喝點血就不會是這樣了。别擔心,她隻是睡着了。”“楊南”走到旁邊道。
母親?放血?姐姐疑惑道:“你……”頓了頓,她忍住疑問遂轉而對言澤道,“妹妹,你來幫我一起把婆母擡到床上睡。”
“好。”言澤點點頭。
突然,在旁的“楊南”就道:“我來吧。”
姐姐聞言便道,“妹妹,讓他來吧,他力氣大些。”
言澤微微一愣,随即點了點頭。
“楊南”小心翼翼地抱起婆婆,那動作中似乎帶着一絲愧疚與溫柔。衆人的目光緊緊地盯着他,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