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封子烨問初娴:“姐我能跟你拍張拍立得嗎?我帶了很多相紙。”
初娴點點頭:“可以啊。”
她放下手機,走到他身邊問:“要擺什麼動作嗎?”
封子烨垂着眼,這會兒整個人都有點不自然:“嗯,姐你喜歡擺什麼動作,都行。”
他忍不住瞟一眼身旁的人。
前面舉着拍立得的工具人林周悅一臉不耐地指點:“你,站左邊,你,站右邊來,手戳着臉,好就這樣,我拍了。”
快門摁下,燈光閃爍,相紙緩緩彈出。
成像後,初娴看了眼:“這拍的好好看。”
“你很上鏡,”封子烨捏着相片一角,看着她說,“要不這張給你,我們……再拍一張?”
初娴擺手:“不用不用,你留着吧。”
封子烨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塞進卡冊。
過了會兒,初娴問他:“封子烨,你等會兒拍立得能借我拍張照嗎?”
封子烨欣然點頭:“當然可以啊,你要跟誰拍照嗎?我可以幫你們。”
初娴抿唇,笑着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拍就行。”
錄制結束之後,其他人去洗漱。
天幕後,池栩感覺後背處被人戳了戳。
他轉身,低頭看見手裡拿着拍立得的初娴。
她略顯拘謹:“給你拍個拍立得?”
池栩朝她身後顧視一眼,問:“就我一個人拍?”
初娴愣了一秒後又聽他問——
“不和你拍嗎?”
“像你,跟封子烨那樣。”
她思緒卡頓,緩緩點頭:“嗯我……我拍你。”
他若有所思挑眉,神色稍暗:“需要我擺什麼動作?”
“貓,可以嗎?”初娴抿唇補充,“就我教你那……”
池栩唇角微揚,話音未落,已經輕車熟路擺好貓爪動作。
“好了。”
初娴舉起拍立得,一邊摁快門一邊嘀咕:“倒是學得快。”
池栩低笑:“初老師教的好。”
“……”
搞什麼啊。
初娴臉熱着内心尖叫,抽出相紙,捂了會兒看成像。
畫面上的人一部分眉眼被閃光燈照得深邃峻然,手上擺的動作和那張臉莫名帶着反差。
初娴心虛地跟他解釋:“這個是我有個堂妹很喜歡你,我幫她要個照片,你能在上面簽個名兒嗎?”
她從口袋抽了支金色珠光筆遞給他。
池栩順從地接過,在畫面角落簽完名字和擡頭問:“要to簽嗎?”
初娴頓了下,小幅度地搖頭:“不……不用了,你寫個日期就行。”
池栩依舊照做。
初娴捏着照片一角接過,垂眸,目光輕輕落在上面打量,半晌她唇角微揚朝男人笑:“謝謝——”
“也謝謝你這麼多天在節目裡的幫助。”
“幫你什麼了?”池栩反問。
“就……做早飯,玩遊戲防水,還有炒……”
還有炒cp啊。
“初娴,”池栩打斷她的話,“我們以後是要永别了嗎?”
“……”
言外之意就是為什麼突然這麼生分。
初娴撓着面頰:“反正我真的很感謝你,你早點洗漱睡覺吧。”
她擺擺手轉身小跑走開。
池栩盯着那道逐漸隐入黑暗中的背影,颦眉,覺得莫名反常。
初娴洗漱完鑽進睡袋,翻轉手機盯着透明殼背面壓着的拍立得。
她撒了一個謊。
原來說要給堂妹初依依的照片,在初娴按下快門那一刻,心裡那杆秤早已經偏得左搖右擺。
那是池栩屬于她的一瞬間。
剛剛男人問的那句打趣的離别,于初娴而言,仿佛就是與一個美好的夢境永别。
這些天裡她的夢做得太久了,借着炒cp的幌子,心安理得地和他被分為一個組,和他賺取了無數個雙人鏡頭,和他的一切肢體接觸。
心安理得地允許自己心動。
從誰知炒cp消息後初娴便推測這其實是對方和魏良協商的播出宣傳賣點,讓“栩日初升”的名頭給綜藝帶來不同凡響的熱度收益。
或許對于池栩而言,這些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令她猝不及防的靠近,讓人措手不及的溫柔,會不會隻是一場沒有劇本的表演。
不是沒想過在相處的某些瞬間,流露出的是他真情,但摻雜在名為“炒cp”的表演裡,有幾分深初娴分辨不出。
又或者,是在活動會場遙遙相望一眼風光無限的人主動展露脆弱一面時,令人産生他在走近自己的,錯覺。
滕子瑜掀開帳篷進來,初娴下意識翻轉手機殼。
“藏什麼呢,不就池栩的照片呗,”她一眼識破,“我都看到你們倆溜後面拍照去了。
初娴瞥她一眼。
滕子瑜揶揄:“幹嘛,節目錄完了,你舍不得啊?”
初娴想了會兒,點點頭:“确實有點兒。”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喜歡你就去追啊,把cp變成真的。”
“你也知道是炒cp啊。”初娴落寞地看着她,“假的呗。”
滕子瑜皺眉,直視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覺得池栩是演的?”
初娴沒接話。
“我看未必。”
初娴垂眼睫:“可能,他會對我有點兒好感吧……”
她掀眼:“但是,我不想去猜。”
滕子瑜看向她的神色略帶不解。
這和她理解的愛情觀念大有出入。
如果她是初娴,她會在節目結束後大肆入侵池栩的生活,試探,拉扯,輪番下來她也一定要知道這是男人對她什麼感覺。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和池栩是一個高中的。”
“真假的?”滕子瑜神色訝異幾分,“所以你們高中就認識?”
“我記得他,但是他對我沒什麼印象。”
“這樣啊——”滕子瑜語氣難掩失望,“所以你高中就喜歡他?”
“那倒沒有,隻不過是第一次見到她長相時,覺得這人不僅僅是帥,還很有故事感,是那種屬于熒幕的故事感,氣質太特别了。”
滕子瑜:“你說得我也想見見高中的頂流長什麼樣了。”
初娴繼續:“後來我知道池栩确實經曆了很多很多,但不變的是他真的是由内而外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個人,話少不熱絡,對誰都一樣。我就是覺得,想走進這樣一個人的心裡,那可太難了。”
滕子瑜挑眉:“所以……”
“所以,如果他也有一點點喜歡過我,對我來說就夠了。”
至少有那麼些瞬間,她也曾打動過他。
“所以節目錄玩你打算幹嘛。”滕子瑜問。
“好好工作啊,”初娴毫不猶豫,“我不得好好接住這潑天流量,多接幾個商務,多挑倆劇本,流量不用白不用。”
“沒想到你還挺上進。”
滕子瑜對此有點驚訝,她記得初娴家在長陵有公司,家裡條件不錯,又是獨生女,被姜菱雅初開陽從小寵着長大,本以為她就是跟自己一樣閑來無事進圈當個副業玩玩,畢竟網上她的刻闆人設一直是躺着的“鹹魚。”
“其實我一直挺上進的好嗎?畢竟我從小就有個演員夢。”初娴極力為自己的事業心辯駁,“就是我流量不太上進罷了,至于其他的事兒嘛,順其自然沒什麼不好,也強求不來。”
“……”
滕子瑜看着初娴,突然啞聲一笑。
“怪不得紀方珩喜歡你。”
初娴:“……?”
眼前的人何止長得漂亮。
她明明活得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