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最近過得好嗎？”

怎麼一個兩個都突然來關心她在新班級的生活？言昕想。

“挺好的。”

我們都會遇到新的好朋友，也都會開始新的生活。

明明才開學一個星期，我卻好像開始懷念有你陪伴的時光了。

明明在你決定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預想過未來，可是為什麼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心裡還是會難過呢？

*

下午系鳴玉拎着奶茶踩點到了教室，言昕正在看書。

“昕昕，下午好啊！你在看書？”

言昕一聽就知道是系鳴玉來了，說：“我在看《曆史的拐點》，還有幾面就能看完了。”

“哦。”系鳴玉在言昕旁邊坐下，困倦地靠着她的左肩。

叮鈴鈴——上課了。

言昕看書很快，在老師到教室之前就看完了。

下課的時候，她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又翻開了那本書。

“啾啾，我突然想到有一段故事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什麼故事？”系鳴玉好奇地問。

言昕指着書上的兩句話，念道：“兩漢哀帝，和一個叫董賢的帥哥搞同性戀，有一次睡午覺，哀帝起床時發現董賢壓到了自己的袖子，由于為了不打擾他睡覺，哀帝割斷了自己的袖子……”

“天呐！這是怎樣絕美的愛情！試問曆史上有多少皇帝可以為了自己的寵妃做到如此地步！”系鳴玉驚歎。

“哀帝還封了僅二十多歲的董賢為大司馬，其至一度想讓位于他。”言昕歎了一口氣，道，“不過後面的故事就沒有那麼甜了。漢哀帝二十五歲就死了，王莽篡位，董賢被罷免，然後就自殺了。”

“沒想到曆史書上王莽篡位的背後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故事。”系鳴玉喃喃道。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多看一些課外的曆史書，曆史并不是一個枯燥的學科，我覺得有很多故事比小說還要精彩。”

“好！下次我們一起去書店找好看的曆史書！”

“可以啊，”言昕起身道，“走吧，我們去音樂教室上課吧。”

*

秋日裡的空氣幹燥，還很容易上火，是一個特别适合吃橙子的季節。在嘗了各個品種的橙子之後，言昕和系鳴玉一緻認為還是果凍橙最好吃。

學校是不能帶水果刀的，不過好像沒有不讓帶美工刀，雖然并不是那麼好用，但是切橙子也夠了。

言昕和系鳴玉會每天輪流帶一個橙子，等到課間的時候吃。

“老規矩，我來切，你來收拾橙子皮。”言昕拿起美工刀，在橙子下墊了幾張餐巾紙，然後尋找合适的角度下刀。

系鳴玉點點頭。

美工刀沿着十字的邊緣緩緩向下切去，刀刃順暢地劃破橙子皮，香甜的氣味瞬間散開。言昕把刀垂直向下，沿着十字的其中一條線推進，直到将其一分為二。最後，她拿起一半切好的橙子遞給系鳴玉。

二人很快分食完了一個橙子。

系鳴玉用餐巾紙包起橘子皮扔到桌子下面挂着的垃圾袋裡（垃圾袋也是他們兩個輪流扔的），又抽出一張濕紙巾擦幹淨了刀和桌面。

“昕昕，我忽然覺得好幸福啊，”系鳴玉靠在言昕身上，“我好喜歡你呀。”

喜歡嗎？言昕想，如果這就是喜歡，那麼自己對系鳴玉和時光緣的喜歡有什麼不同嗎？她喜歡系鳴玉，也喜歡時光緣，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兩種喜歡是不一樣的。

“啾啾，我們之間的這種喜歡，是友情的感覺嗎？”

“對啊，怎麼了？”系鳴玉有些奇怪。

“我喜歡你，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隻是覺得很安定，很開心，就算看到你和風泊然在一起玩我也不會難過，”言昕頓了頓，繼續說：“可是還有一種喜歡，是某些瞬間心跳會不由自主地加速，在發現自己不是無可替代的時候心裡會酸澀。我原來将這兩種喜歡混為一談，但是現在發現好像并不一樣。”

“雖然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你說的後一種喜歡，應該是愛情吧。”系鳴玉認真地說。

言昕忽然就釋然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學科和閨蜜，總歸是要放棄一些東西的，比如和時光緣朝夕相處的時間。

但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從前她隻是覺得和時光緣在一起的時候有些暧昧，卻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因此一直在逃避。

真的與他分開一段時間之後，言昕才發現自己對他是有占有欲的，如果不是有了兩任同桌的對比，如果不是在系鳴玉那裡分清了友情與愛情的感覺，大概到現在自己也不會承認，曾經對着時光緣的那些心動的瞬間，其實是摻雜着愛意的。

原來我對你的感情，也沒有那麼清白啊。言昕心想。

她後知後覺地說：“啾啾，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