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珍寶話落,手中長劍沒有絲毫猶豫地劃下,一線血色浮現在黑衣人白皙秀颀的脖頸處,血色迅速暈開,順着顫動的喉結緩緩往下,浸入黑色的衣領中。
刀劍交擊聲戛然而止,祁安隅橫劍擋住劈向蘇珍寶的長刀,纏鬥的衆人一時僵持住。
原本占了上風的刺客見同伴被蘇珍寶狹持,手上一松卸去幾分力道,祁安隅乘勢反擊,挑開長刀,一腳蹬向刺客心口。
刺客踉跄後退,他猛地轉頭,目光釘在同伴頸間滲出的血色上,五指一顫,長刀铿然墜地。
一旁的曹忠長刀架在與他對戰的刺客頸間,他望向被蘇珍寶挾持的黑衣人,嘴角一勾陰鸷地冷笑一聲,手中長刀一抹,刺客抽搐着倒下。
“你!卑鄙!”祁安隅對面的刺客腥紅着眼嘶吼一聲,猛地握緊手中長刀爆起傷人。曹忠冷笑一聲舉刀相迎。
“住手!”蘇珍寶對曹忠的行為雖心生不滿,可現下不是内鬥的時候,她忍着怒氣道:“再動一下,我保證他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蘇珍寶說着手中的劍往黑衣人頸間深壓下去。
爆起的刺客神色掙紮一瞬,他後退一步與另一個高瘦的黑衣人對視一眼。
那高瘦的黑衣人猶疑一瞬,擡起胳膊刀尖向下,手一松長刀落地,兩支箭矢随即射出。箭矢呼嘯而至,蘇珍寶瞳孔一縮旋身閃躲,第一支箭矢擦着她發梢釘入地面。
“噗呲!”第二支箭矢緊随而至。
“妙夷!”祁安隅驚呼一聲,他上前一步,想要護住蘇珍寶,卻在看清箭矢射中的地方,腳步一頓,轉身舉劍朝着高瘦的黑衣人刺去。雙方人馬再次混戰一團。
蘇珍寶看着猶自顫動的黑色箭羽,又往與祁安隅纏鬥的黑衣人看去,她心中驚疑,不解地望向那支本該取走她性命的箭矢,此刻那支箭矢正釘在被她挾持的黑衣人胸口。
她看着黑衣人震驚憤怒的目光,忽的就明白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在幾個黑衣人中來回觀察。
“真是好手段!”祁安隅纏鬥間還不忘譏諷出聲,他發力震開眼前的敵人。刀光再起時,一道身影從後砍來,他轉身抵擋後方偷襲之人,那高瘦的刺客不再糾纏,轉身再次擡手,箭矢也再次瞄準被他射傷的同伴。
蘇珍寶在箭矢來臨之際,一躍而起,她伸手推開了黑衣人,一箭落空那人裝上箭矢還待射出,地面卻震動起來。
高瘦的黑衣人一怔,附身趴在地面細聽,随即他面色一變,哨聲忽起,戰在一處的黑衣人聞聲,不再保留全都不要命的拼殺起來。
高瘦的黑衣人往蘇珍寶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放下袖箭,提刀朝着祁安隅砍去。
蘇珍寶見此,伸手拔下黑衣人胸前釘着的箭矢,冷聲道:“沒想到你竟如此沒用,你的同夥不止不在乎你的死活。還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走你的性命。還真是可憐。”
黑衣人眼珠微顫,不過晦暗了一瞬,眼中便充滿譏諷,他挑釁的看着蘇珍寶,他雖中藥不能說話動彈,可眼中卻含着笑,嘲弄地看着蘇珍寶。
蘇珍寶卻眉頭輕挑,她玩味的看着手中的箭矢,那箭矢竟隻有尖頭的部分染上了血迹。
可同樣的距離,同樣的袖箭,接連射出的箭矢不可能是兩種力道,她目光一厲,譏諷道:“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蘇珍寶一一點過那些黑衣人,聲音古惑道:“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這幾個人都不是你的人吧!讓我猜猜他們是誰的人,他們此行的目的又是什麼?”
“對了,你擋了誰的路,讓人恨的,不完成刺殺也要殺了你?”
蘇珍寶說着,手上已摸上黑衣人的胸口,她指尖觸到一片銳利的硬物,扯出一看,竟是半塊龍紋佩,玉上裂紋如蜈蚣盤踞,龍目處還沾着新鮮血漬。
蘇珍寶看着手中的龍紋佩,眉心緊擰,猜測的線索在腦中成型,她在黑衣人驚怒的目光中将玉佩收入懷中。
她又從袖籠中掏出藥瓶,在黑衣人憤恨,抗拒的眼神下上前掰開他的嘴,蘇珍寶手一抖,幾顆藥丸落入他口中,黑衣人含糊的抗拒着。
蘇珍寶手指一挑合上他的嘴,雙指按壓喉頭,迫使黑衣人咽下藥丸,藥丸咽下黑衣人不再掙紮,他望着遠處高瘦的黑衣人,眼中閃過怨憤,不甘,最後一絲釋然劃過,他緊閉雙眼等待死亡降臨,可忽然能動的指頭讓他猛地睜大眼睛,他驚愕地看向蘇珍寶。
蘇珍寶隻是輕啧一聲,拾起地上的劍便朝混戰的人群刺去。
“铛!”利劍被擋,刀劍摩擦火星飛濺,腳下的地面震動的越發厲害,已能隐約聽見馬蹄齊奔聲,策馬人的呼喝聲。
急促的哨聲忽起,狠命纏鬥的刺客毫不遲疑的快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