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頌祺笑了笑,算是默認。
“大導演終于有空回來了啊,他春節都沒有回來吧。”說起商彥禮,姜未不免撇嘴,對這位人人誇贊的天才導演沒什麼太多好感,給他點好臉色,全是因為好友。
有時候又在想,他和趙頌祺,兩個人哪個更可憐一些。
“嗯,他向來這樣,一進組就心無旁骛,要等到劇殺青才會露面。”趙頌祺說。
跟閉關一樣,有一個修煉周期。
追商彥禮的時候,她大老遠去到他劇組探班過兩三次,最遠的一次是西北偏僻地區,下着鵝毛大雪,她跨越四千公裡,去見他。
“哎,現在過年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你今年沒回北城過年,我就更無聊,天天被爸媽說道,說我要再不找男朋友,就給我介紹相親的。”
姜未一手拖着下巴,吐槽過年遇到的煩心事,邊說邊翻白眼。
“我也想找啊,人家不喜歡我有什麼辦法。我要能下蠱,我都給他下蠱了。”
趙頌祺聽得直笑,姜未喜歡的人是她們高中同學,高中時候姜未表白過,可惜被人拒絕,去年那人從國外回來,回北城過年的時候兩人遇到了。
都說初戀是最刻骨的,明明已經被時間掩埋忘記的差不多了,再見那一刻心髒還是會瘋狂悸動。
“我記得以前還有不少人在網上買那種回心轉意符,還挺貴呢。”她想起在網上看到的那些東西,覺得荒謬又好笑。
可認真想一想,她要是年齡不大,說不定也會幹這種傻逼事。
“我也想去買!”姜未大聲吼了一句,引得不遠處的客人看過來。
趙頌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端起咖啡輕咀一口,望向窗外。
春天的氣息很少,灰沉沉的天空望不到盡頭,什麼都被染上一層灰色的薄霧。
第一次見到商彥禮就是這樣的天氣,也是在一家咖啡館。
春雨連綿,天色沉悶,他坐在窗邊拿着筆好像是在畫分鏡,燈光暖黃将他好看的臉分為光影兩半。
那一刻,她覺得陰霾許久的天空放晴了。
“我還忘記說,我過年的時候有見到你表哥,他問我你為什麼沒回北城。”姜未想起什麼,又說:“你别說,我現在看趙有為越看越看順眼,越來越帥了啊。”
“他有發消息叫我回去過年,我說有事不回去,他沒有追問。”趙頌祺說。
對她來說,不管是北城外公外婆家,還是母親在臨城重組的家庭,她都是一個外人,沒有歸屬感。
今年過年她就去母親家吃了一頓飯,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呆在出租屋裡,讓她感到親切的反而是商彥禮的父母和爺爺奶奶。
去商家拜年時,幾位長輩非常熱情。
姜未對趙有為印象剛還不錯,至少在她看來,比起好友那個母親,這個表哥對好友還是很好的。
趙家在北城也是豪門,雖然不是那種頂級富豪,但也讓許多人望塵莫及。
可那是趙家的,趙頌祺雖然後面随母姓趙,可外孫這個外字,就能把人隔好遠。
“難怪,他當時的語氣聽起來很擔心你。”姜未說,“爸媽也問你今年怎麼沒回去,本來說邀你去家裡吃飯。”
趙頌祺笑着歪了歪頭,其實沒什麼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像個外人坐在一旁,聽他們說一些她接不上的話,還要被數落她幾句,以及這個年齡避免不了的催婚。
特别是有母親當年的前車之鑒,外公外婆每每提起時都格外嫌棄,她像是一個污點。
“都五點鐘了,找個地方吃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姜未抓起手機看一眼,準備結賬。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她們居然在這坐了兩個小時。
趙頌祺正要應下,剛抓起手機,屏幕上就跳出一條新消息,商彥禮發來的,後面還附帶一個定位地址。
“不過你臉色看起來不好,要不我先送你回去?”還沒等她說話,姜未看着她。
趙頌祺的臉色實在是差,也明顯能看出來她是在強撐着。
姜未都有點後悔叫她出來,好不容易她選擇休息,可隻要自己有事,她不管在幹什麼都會出來陪自己。
“商彥禮叫我過去吃飯。”趙頌祺說。
姜未問:“去哪裡吃飯,商家嗎?”
“在一個莊園,私房菜。”趙頌祺一邊說,一邊拿起旁邊的外套。
這莊園她去過兩三次,說是個莊園,其實就是商彥禮他們那群圈子裡的有錢少爺搞得一個高檔會所,招待的也是非富即貴。
“你地址發我,我送你過去,還下雨不好打車。”姜未也站起身,好友這樣她可不太放心。
“嗯。”趙頌祺沒拒絕,剛站起身就感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栽到地上。
“頌頌!”姜未吓一跳,趕忙扶住她,“我送你去醫院看看,你都這樣了,還理商彥禮做什麼。”
趙頌祺擺手,“沒事,就是頭有點疼。”
不過去,商彥禮要是鬧脾氣,她又要哄好久。
“真的?”姜未還是擔心,她太了解她了,從小到大都喜歡逞強。
趙頌祺笑了笑,“我來之前有吃過藥,就是剛起得太猛。”
姜未不再說什麼,結賬後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外面是真冷,趙頌祺趕緊把羽絨服套上,幸好車子停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