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都投給學習。
天氣越來越炎熱,期末考試也愈近。
太陽的溫度滾燙,隔着窗戶看操場上的塑膠跑道,都覺着聞到一股橡膠融化的味道,踩上去黏鞋似的。
黎惗一直抱着地理啃,但地理還是太不講道理了,淨給一些似是而非的選項。
他算是知道了,越離譜、正常人越不敢選的選項,往往就是正确答案。
是的,但這就是地理,一個或許和運氣有關的科目。
饒是不被太陽曝曬,體溫都蹭蹭升高。
下周二三四就是期末考,他還在被地理氣得紅溫。
放在書桌邊上的手機突然亮了,是一條群聊語音通話,來自“文理不分家”。
剛好達成今日KPI,黎惗取了耳機,想聽聽他們要說什麼。
剛進麥就是一句:“你真的要在在期末考試前一周出去玩嗎?有病是不是?”
這陰陽怪氣的甜妹嗓音,是他發小沒錯了。
“就該這個時候出去玩啊!搞這麼緊張幹什麼?此時不放松更待何時?”這是宿朝,奚詞陰陽怪氣的對象。
“其實,嘿嘿,我覺得可以出去玩啦,反正我成績也就一般,怎麼都隻有那點分。”孟詩情夾在二人中間弱弱舉手,“而且,周六去周日回來剛好可以學嘛,勞逸結合嘻嘻。”
“我沒問題。”姜畫意的周末本就放飛自我。
“不是,啊?”奚詞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炸,“怎麼就一比三了?你們要毀了我嗎!”
什麼毀不毀的,黎惗聽了都沒忍住笑出聲。
奚詞就是學婊,一天到晚在學校給人一種不學無術網瘾少女的印象,晚上回家和周末的時候就拼命卷,往死裡卷。
雖然她是藝術生,說着想要繼承她母上大人的衣缽,成為服裝設計師,但不妨礙她連學校一起卷。
她可是那種說着不學,但穩年級前五十的女人。
“惗惗啊。”聽到黎惗的笑聲,奚詞更不爽了,“你笑什麼呢這麼開心,說出來姐姐聽聽?”
好有怨氣的語氣。
忽然被點名,黎惗絲毫沒有偷聽的慌亂,他鎮定道:“詞詞,勞逸結合吧。”
奚詞:“?”誰來care一下她。
奚詞:“那好吧,周六去。”
“不是吧銳評姐,答應這麼輕易嗎?這還是我們銳評姐嗎,不會被僞人代替了吧?”宿朝調侃了兩句。
“呵呵。”奚詞懶得罵他,“我隻是合理提出問題,不是直接拒絕好嗎?”
“啧,話說,陳一訴怎麼不進通話?”
聽奚詞這麼一說,黎惗的目光不自覺地鎖定那個始終沒有亮起的頭像。
說來他一直沒注意過陳一訴的頭像,一朝仔細查看,竟是愣了。
那是一捧白色的洋桔梗。
洋桔梗啊,那也太巧合了。
他伸手摸向頸後,一寸一寸往腺體的地方摸去,最後摸到的,是頸環冰冷的觸感。
像是被什麼燙到了,黎惗猛的收回手。
通話裡,宿朝說着陳一訴的動向:“這個人應該是回他爸家了,他爸不是從政嗎,陳科長和趙阿姨可不一樣。”
他合理推測:“估計就是靜音了,等會給他發條消息就行。”
“他爸很嚴格嗎?”黎惗還沒見過他父親。
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又一個疑點。
這場聯姻從頭到尾沒有他父親的參與,就算父子關系一般,也不能說全然不理的态度吧。
非常奇怪,整個流程可以用四個字總結——草台班子。
婚約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池家不需要通過婚約換取利益,照黎集團也不需要。
“大概率,反正他一去他爸那就會失聯,記得聯系他就行,告訴他行程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黎惗:“啊?好的。”剛好把疑點一起抛給陳一訴。
宿朝要被自己感動了,居然能想出如此完美的理由,幫助兄弟和他的一見鐘情對象多說幾句話。
誰來了都要說一句國民好兄弟。
再待在通話裡也沒有什麼要緊事,道了聲再見,黎惗就挂斷了電話。
可能在他父親家不好接電話嗎……
隻是概率的話,要不先打個電話問問?晚八點也不算晚,肯定沒睡着。
一不做二不休,他當即立下按下了陳一訴的号碼。
“嘟——嘟——嘟——”
幾聲冗長的電話鈴想過後,電話被接通。
耳畔傳來一個微啞的聲音:“晚上好,惗惗。”
“晚上好。”
電話接的也不慢,看來不在他爸家,那是在哪裡,會接不到群裡的通話?
“怎麼了惗惗,有事嗎?”
“嗯……他們打算周六去遊樂園,就這周六。”黎惗不打算單刀直入,總得先拿話題過渡一下。
“好哦,我知道了,我等會去看群。”陳一訴停頓了一會,有些期待似的,又問:“還有嗎?”
“還有什麼?”
“啊……就比如,有什麼關于我們的事,想和我說嗎?”
“有倒是有……”黎惗腦海中構思着語言,不自覺地撿起中性筆,指甲一下一下扣着筆蓋。
“就是,關于婚約。”
陳一訴:“嗯,關于婚約。”
黎惗:“整個流程都沒看見你父親,好像有問題?如果不是就當我想多了,是的話就很有說法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好聰明,惗惗。”
陳一訴站在二樓樓梯上,看着自己父母在客廳裡針鋒相對。
“陳正現在不同意了,他最開始沒态度,直到和我有婚約的人是你。”他簡單叙述了一下,“他好像知道,趙女士見到你為什麼就改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