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威脅過,金昭衡一時心情複雜,但事關宗門至寶,他慎之又慎,不可能就這麼交出去。
“換一件如何?”他取出一件銀光閃亮的護甲,“這件銀龍甲能抵擋渡劫修士全力一擊。”
銀龍甲是由稀少的銀龍鱗所制,适合所有修為者使用,之前他就想将這件護身甲贈給沐琮玥,隻是沒好意思開口。
秋月白想說話卻開不了口,被下了封口咒,氣得雙眼冒火。
溫玲珑搖了搖頭:“我不要這件。”
金霁骁拔開人群湊過來,嘻笑道:“弟弟,你這是送定情信物呢?”
銀龍甲有個秘密隻有青衍宗的嫡系弟子知道,當初獲得這護身甲還有一段凄美的故事,相傳青衍宗開山祖師與一神秘女修十分投緣,正巧那時龍族為禍世間,兩人相偕前去誅殺惡龍,結果隻有祖師歸來,帶着一件護身甲,回來之後就閉關百年,之後坐地飛升。
有人猜測那惡龍就是那女修,雖無可考證,但是金霁骁覺得就是大家猜測的這樣,惡龍為情而死,祖師後悔不已。
金昭衡臉色微紅,悄悄望了沐琮玥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聲音也柔和了幾分,“萬山镯為宗門至寶,我做不了主,不能将它交給仙子。”
周圍衆人豎着耳朵一幅吃瓜模樣。
“你會求我收下它的。”溫玲珑轉身就走。
小心翼翼扶着淩睵走到溪邊,替他清洗帶着黑色污漬的縛眼紗绫。青色雲紗绫遇水變得更成柔軟,仿佛融于水中。
淩睵的衣袍也是如此。
“青龍衫!”有人驚呼。
怪不得人家溫玲珑不願意要銀龍甲。
世間傳聞,神族青龍為了感謝救命恩人,自願去鱗成衫相贈。這散修到底什麼來頭?
溫玲珑不管那些在身後好奇觀望的人,洗好之後細心為淩睵縛好紗绫,扶着他往遠處山上走去。
“她這是怎麼了?不跟我們一起?”莊以眠有些惱火。
沐琮玥:“随她去吧,若是其他人對他們不利,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
“玥玥,他們得罪了青衍宗。”
“那又如何?說起來這事因我們而起。”
莊以眠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這裡有靈氣,我們找個地方好好休整。”
大家瘋狂點頭贊同。
此時,有個青衍宗弟子走到沐琮玥面前,拱手行了一禮,“沐仙子,這些是昭衡師兄的意思,他對于兩位仙子的遭遇很自責。”
他手上捧着兩個儲物袋,莊以眠狐疑地望着那兩個明顯出自女孩子手筆的儲物袋。
見到有靈石,鐘钰伸手一抓,滿不在乎道:“沐師姐,你就别跟他們客氣了,就這點靈石我還覺得給少了呢!”
說完,少年将兩個儲物袋都塞給沐琮玥,氣得莊以眠直瞪眼。
“好了,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整吧。”沐琮玥将其中一個儲物袋遞給莊以眠。
青衍宗弟子眼中飛快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笑。
這處秘境極大,山巒連綿起伏,青翠盎然,景色秀美,令人沉迷。
溫玲珑帶着淩睵鑽進一個隐蔽的小山洞,金霁骁緊随其後,嘴裡嚷嚷着。
“就這麼走了?”
他都替她可惜,還沒拿到萬山镯呢。
溫玲珑鋪好護身毯,扶淩睵躺上去,細心整理他的衣衫。
“青龍衫有什麼說法?”這在書裡都沒寫。
金霁骁撓了撓頭:“我聽說大約五百年前,九幽玄地也是人族修士進來試煉,但是也有妖族魔族,那次試煉團有我們青衍宗的仙師,根據活着回到宗門的師仙說,他們誤入天帝留在這裡的小世界,為了搶奪寶物而互相殘殺,神族青龍後裔也在,所有人被魔族圍攻,危在旦夕,有個散修救了他們。”
“散修?”溫玲珑望了望淩睵。
現在她對散修的事情十分敏感。
金霁骁點了點頭:“對了,我們之前喝的紅楓酒就是那位活着回來的仙師親手釀的,據說是從秘境帶出來的方子。”
“你是以前就喝過紅楓酒嗎?”溫玲珑摸了摸淩睵安祥的臉。
青衫散修無知無覺。
這個人來曆神秘,身份成迷,但是可以肯定,他有一顆柔軟的心,每次都會救人。
“我想,淩睵就是那個救了青龍的散修。”金霁骁蹲到他邊上,仔細打量他,“按理說,這麼多年過去,他的修為應該不隻是金丹啊。”
趁他沒反應,金霁骁伸指戳了戳他的臉,想報複之前被戳之仇,被溫玲珑用力拍開。
讪笑着收回手,後退到角落去,金霁骁揉着發紅的手背,“玲珑,你不覺得奇怪嗎?他這麼厲害,為什麼從來沒人知道他是誰?”
“我才不管他是誰呢,反正不能傷害他。”回想起這人的行事作風,他總是淡然圍觀一切,打不過就跑,明明那時候也可以跑的。
都是因為她。溫玲珑情緒低落。
“這裡有靈氣,我們修煉吧,說不定會有辦法救他。”金霁骁也被她感染,連飯都沒精神吃。
兩人倒是說幹就幹,盤腿開始修煉,沒注意山洞外站着一道玄衣身影。
靈哉趁着兩人修煉,緩步走進山洞。
“虛弱的肉身。”他居高臨下站在淩睵邊上,低頭打量這具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身軀。
“赢木為軀,靈泉作血,一截木頭也配以吾之貌,立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