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随身影頓了下,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停留,繼續往前。
懷錦眯了眯眼。
既然已經被發現,她也懶得再藏,輕飄飄躍下樹,眉目冷淡。
“我不會武功。”
淩妙宜本來就不會武功。
這話懷錦說得可是一點兒也不心虛。
領頭人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間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那邊傳來慘叫哀嚎,是容随已經追上了一些人。
領頭人咬了咬牙,捂着胸口望着懷錦。
“淩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讓他繼續殺下去了!”
“嗯。”
懷錦權當聽不見那邊的聲音,慢吞吞走到領頭人面前。
“可惜,我不是上天。”
上天有好生之德,跟她有什麼關系?
懷錦的回答,完全不在他想象中,他一時有些卡頓,憋了好久,才憋出來一句。
“難道淩姑娘就忍心,眼睜睜看着一條條人命死在你面前麼?!”
這冠冕堂皇的話,懷錦連搭理都懶得。
她側過身,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沒看。
領頭人被氣得想吐血,他還想再說什麼,懷錦卻先出聲了。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能幫忙。”
她可從沒在這群人面前動過手。
他們為什麼會覺得,他們這麼多地階都打不過的容随,她能打過?
領頭人愣了下,卻很快就冷靜下來。
“之前,客棧,我也在。”
懷錦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指的客棧,是容随在客棧殺人,被她帶走那次。
她頓了頓,語調平淡,卻帶着幾分古怪。
“那你不知道,我和他是一夥的?”
領頭人很冷靜,目光清正,義正言辭。
“淩姑娘心懷大義,必然隻是被那魔頭蠱惑了!”
懷錦扯了扯唇,撿起地上掉落的劍。
“是麼。”
很巧,這個領頭人用的也是劍。
懷錦掂了掂這把劍,材料倒是挺好,可惜,靈性不足。
就在領頭人以為懷錦要行動,去阻止容随時,腹部卻被一劍刺穿。
“額……”
領頭人瞳孔一縮,低頭望着緩慢從他腹部抽出來的劍,又擡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懷錦,滿臉不可置信。
“淩……姑娘?”
“大義什麼的。”
懷錦徹底将劍抽出,随手甩了甩,将上面沾染的血珠甩幹淨。
“最煩了。”
她可沒有那種東西。
領頭人徹底咽了氣,死不瞑目。
到死他都不明白,懷錦為什麼會突然對他動手。
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領頭人一死,剩下那些本就因反噬而受了重創的人,也跟着咽了氣。
和領頭人不同的是,他們死後,身子迅速癟了下去,變成了一具具人幹。
對這樣的情況,懷錦并沒有感到驚訝,仿佛早就已經有所預料。
容随似乎對這邊的情況有所感應,抽空看了一眼這邊,眼底是藏不住的驚訝。
懷錦和他遙遙對望,微微歎息一聲。
她身影一晃,下一瞬,已經出現在了容随面前,長劍往前一擋,攔住了他的劍。
“别殺了。”
再殺下去,他就要徹底被酬情給同化了。
這不是酬情的本意,可它控制不住。
容随想對她動手,可劍卻怎麼也揮不下去,隻得眼睜睜看着那個人撿回一條命跑走。
他皺着眉退後一步,長劍對着她,握着劍柄的手收緊。
“不關你的事!讓開!”
容随到底還是動了手,長劍帶着鋪天蓋地的毀滅氣勢朝着懷錦刺下去。
出劍的瞬間,容随就開始後悔了,可他收不住了。
“讓開!”
容随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聲音嘶啞,帶着顫抖和驚慌。
叮——
懷錦手裡的劍應聲而斷。
但好在,他想象中的血肉橫飛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懷錦擋住了他那毀天滅地的一劍。
隻是胳膊還是被傷到了,衣服劃開一道口子,有鮮血從裡面滲出,漸漸将衣服給浸濕。
容随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又提起一口氣。
“你……”
懷錦扔了剩下的劍柄,看了眼胳膊上的傷口,挑了下眉。
這小東西牛批了啊,居然都可以傷到她了。
“沒事。”
這點傷還不算什麼。
容随抿了抿唇,猶豫幾秒,還是上前握住她的胳膊,撕下衣擺一角,給她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
包得有點醜,但好歹血止住了。
容随眼眸深了深,重新拿起劍,看着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懷錦撥了下那醜兮兮的蝴蝶結,嘴角小幅度的撇了下。
“你幹什麼非得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