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錦睨了她一眼。
“少說話,多做事。”
什麼強搶民男,會不會說話!
這本來就是她的,需要搶嗎?
阿鸢縮了縮脖子,同情的看了眼被遮住臉,五花大綁的男人,默默跑去訂客棧了。
容随的造型,也讓客棧老闆吓了一跳。
不過好在,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很快就冷靜下來,給幾人開好了房間,沒有多嘴。
也不知道是懷錦下手太狠,還是容随太弱。
一直到在客棧安頓下來,容随都沒有醒過來。
懷錦打發了阿鸢出去給容随買身新的衣服,又叫了小二送水上來。
她親自給容随洗?
别鬧了,她還沒那個閑工夫親自伺候他。
懷錦給了小二錢,讓他去幫容随洗幹淨,交代好他不許給容随解綁,就下樓去吃飯了。
誰想就這麼一個錯眼,就出了事兒。
樓上傳來慘叫,阿鸢跌跌撞撞往下跑。
“姑娘!姑娘!那個男人他他他……”
阿鸢臉上沾着血,整個人都在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懷錦眉心一跳,立即上樓。
她到樓上時,地上已經倒了不少人,懷錦大概掃了一眼,這些人都已經斷了氣。
而那個被懷錦給了錢去幫容随清洗的小二,就倒在他們的房間門口,脖子上帶着一道細細的劍痕,一劍封喉。
有人大叫着四處亂竄,抱着頭往樓下沖。
“救命啊!殺人了!”
懷錦食指蜷了蜷,冷漠的移開了目光。
她早就提醒過他,不要給容随解綁。
他不聽,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自作自受。
懷錦沒有在這裡停留,避開亂竄的人群,往他們跑來的方向過去。
容随身上依然是那身破破爛爛的白衣,他腦袋上的麻布袋和身上的繩子不見蹤影,手裡握着酬情劍,正在與人交手。
那些人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幾招,就被他一劍了結了性命,死不瞑目。
不過短短的時間,二樓的人幾乎都被他殺了個幹淨。
懷錦目光越過滿地的屍體,看向執劍站在屍體中央的容随,與他遙遙相望。
不對。
盡管他剛殺完人,可他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是黑化的樣子。
他從始至終都很冷靜,眼底的戾氣雖然還沒有消散,但懷錦感覺不到他身上的邪氣。
不僅沒有邪氣,他身上的氣息還很幹淨純粹。
這不是黑化的容随會有的氣息。
懷錦還沒想明白,容随就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酬情劍掉落在地上,容随砸在一具屍體上。
“姑娘!來人了!”
懷錦回頭看了眼,或許是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附近的俠客,正有人拿着武器結伴往這邊趕來。
懷錦擰眉,上前撿起酬情,一隻手抱起容随,一隻手拎着阿鸢,從窗戶跳了下去。
在那群人趕到之前,她架着馬車,帶着兩人離開了客棧。
一直到馬車出了城,懷錦才把阿鸢拎了出來,讓她趕車,自己回了馬車裡。
容随還沒醒,睡得無知無覺。
盯着他的臉,懷錦隻覺得頭疼。
太奇怪了。
從他出現以後,整個人都透着古怪。
可她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在無回山裡,他到底都經曆了什麼?
這次容随昏睡了三天,才悠悠轉醒過來。
還是熟悉的馬車,鼻尖萦繞着熟悉的氣息,令人心安。
恍惚了許久,昏迷之前的事情,才浮現在容随腦海裡,讓他漸漸回神。
他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手腳壓根動不了。
遲疑着低頭一看,才發現他整個人被繩子給綁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
這綁法……是把他當成木乃伊了麼?
馬車裡沒有人,酬情劍随意的扔在馬車門口。
食物的香氣從車窗飄進來,勾得他肚子咕噜噜一陣叫嚷,容随咳了兩聲。
“你醒啦!”
車簾被掀起,有光打進來,容随下意識閉了下眼,等适應了光亮後,才睜開眼,看向探着腦袋往裡看的小姑娘。
這還是容随第一次見到阿鸢。
容随瞳孔縮了縮,死死盯着阿鸢,眼底醞釀着風暴。
阿鸢看不懂他眼裡的情緒,隻覺得那眼神駭人得很,被他看得哆嗦了兩下,唰一下放下了車簾。
沒過兩秒,她又掀起車簾一角,不甘不願的出聲。
“喂!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容随已經恢複了正常,斂眸将那些情緒盡數藏好,聲音嘶啞。
“她呢?”
阿鸢撇了下嘴,眼裡帶着些埋怨。
“去處理後面的尾巴了。”
容随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他才剛從無回山出來,身子還沒養好,那天又動了手,到了後面,就脫力暈了過去。
他不知道後來的事情是怎麼解決的,但看他現在的樣子,想來也是她給他解決了。
他殺了不少人,已經暴露了行蹤,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你到底吃不吃東西?”
容随回過神,阿鸢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性子,倒是和她有幾分相像。
這念頭剛落下,容随又是一愣。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容随抿了下唇。
“我這樣怎麼吃?”
阿鸢沒說話,放下了車簾。
沒過多久,她又端着一碗粥進了馬車,端坐在榻邊,拿着勺子準備喂他。
容随下意識避開,沒去接。
“你松開我,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