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錦回過神。
淩妙宜不擅武功,也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東西,是以并沒有去參加過百花宴。
關于百花宴的盛景,她也隻是聽說。
這次……
懷錦思索幾秒,點頭。
“去。”
劉達突然興奮起來。
“太好了!那掌櫃的,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你收拾東西做什麼。”
“哎喲掌櫃的!從四方城到醉花樓,快馬加鞭也得一個多月,既然要去,當然現在就得出發啊!”
懷錦冷漠臉。
“所以呢。”
劉達愣了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試探性詢問。
“掌櫃的……你……不帶我們去啊?”
懷錦淡淡點頭。
就他們幾個弱雞,帶過去幹什麼。
劉達哀嚎。
“掌櫃的!”
懷錦依舊冷漠,把劉達給轟了出去。
“看好店。”
懷錦決定好的東西,就憑劉達他們,還沒發改變。
劉達隻能失落的回了後院,把這個悲傷的消息帶給了他的小夥伴們。
而懷錦,說走就走,當天就出發離開了四方城。
她走的時候誰也沒驚動,等劉達他們發現懷錦的房間裡已經沒人時,懷錦早就已經出了四方城,踏入了橫舟地界。
懷錦倒不是真的對這個百花宴感興趣。
隻是這半年來,容随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就好像這個世界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她也曾打聽過容家的情況,可惜容家隐居在海島,甚少與外界聯系,她也打聽不出什麼來。
除此之外,她還派了人在海島外蹲守,随時注意容家的情況。
但這麼長時間以來,蹲守在容家那邊的人也沒傳什麼消息回來。
懷錦總覺得有些不安。
這絲不安,讓她無法繼續在四方城裡安心等待資料裡的發展。
醉花樓,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情報組織,隻希望,那裡能給她想要的答案吧。
醉花樓處于橫舟最南邊,幾乎是大陸最邊緣的地帶,再往南,就是一望無際的山巒。
誰也不知道那些連綿不絕的山巒後,會是什麼。
如劉達所說,要從四方城抵達醉花樓,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離百花宴開宴還有三個月,時間還寬裕,懷錦倒是沒這麼趕。
——
山道上,一輛馬車正緩緩行駛着。
馬車四個角挂着風鈴,随着馬車的前行,晃出清脆的鈴音,在山谷中回響。
馬車前行的道路上,忽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砸在馬車前方。
這人出現得突然,縱使趕車的小姑娘已經及時拉住缰繩,卻還是已經來不及了。
“喂!快躲開啊!”
眼看着馬蹄就要踩上去,這人撐着身子就地一滾,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馬蹄。
馬車搖搖晃晃停下,小姑娘松了口氣。
“阿鸢,怎麼了。”
有一道冷淡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
阿鸢看了眼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無知無覺躺在那裡的男人,沉默幾秒。
“天上掉下來個男人……”
“……”
什麼玩意兒?
車簾被撩起,懷錦從裡面探出身子,往地上看了眼。
這一眼,就讓她頓住,幾秒後,跳下馬車,打橫抱起男人帶上了馬車。
“走吧。”
看到懷錦的作為,阿鸢也沒敢吭聲,老老實實繼續趕車。
阿鸢今年十五歲,瘦瘦小小的一個。
懷錦是從乞丐堆裡把她撿出來的。
哪怕是這樣全民皆武的世界,也是有乞丐的。
她碰到阿鸢的時候,她正在和一隻狗搶吃的。
阿鸢不會武功,但當時她的那股狠勁兒,叫懷錦多看了她幾眼。
正好懷錦缺個趕車的,就把她拎出來,洗幹淨帶着了。
本來懷錦還想着要教教她怎麼趕車,卻沒想到阿鸢自己就會,趕得還挺不錯。
最主要的是,跟着她已經快要半個月了,阿鸢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小乞丐。
她認字,禮儀得體,會騎馬會趕車,除了不會武功,她幾乎什麼都會一些,一路過來,給懷錦省了不少麻煩。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是怎麼淪落到乞丐堆裡的。
不過懷錦也不好奇。
她看得出來,阿鸢心思純淨,沒什麼壞心思,她自己不想說,懷錦也懶得問。
懷錦打量着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白衣,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帶了不少傷痕。
新的舊的疊加在一起,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他身材消瘦,剛才抱着他的時候,摸到了一手的骨頭,身上幾乎沒什麼肉。
懷錦歎息一聲,取了張帕子,将他髒兮兮的臉擦幹淨。
髒污一點點褪去,露出他精緻漂亮的臉蛋。
和身上一樣,他臉上也沒什麼肉,瘦得下巴尖尖的,臉頰都有些凹陷了下去。
看着熟悉的面容變成這般模樣,懷錦隻覺得心尖上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難受,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眉間輕輕點了下。
不是一出來就變成個殺人狂魔麼,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