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錦一被推上來,她胳膊上浸着血色的紗布就映入眼簾。
沒辦法,包得實在太厚了些。
郝醫生也沒耽擱,趕忙站起來,過去拆紗布查看傷口。
紗布拆下來,露出她猙獰的傷口,郝醫生眉頭挑高,臉色格外難看。
“你們怎麼不等她死了再來?!”
這傷得都能看到骨頭了!
懷錦張了張嘴,容随卻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手動閉麥。
“是我們的錯,麻煩了。”
郝醫生也顧不上再去指責他們。
“這傷口必須得手術縫合,等着,别讓她亂動再弄得傷口造成二次創傷!”
郝醫生說完,急匆匆就跑去安排手術事宜了。
懷錦眨了眨眼,擡手去扒拉他捂着她嘴的手。
“唔唔……”
這真的就是皮外傷啊,有她的靈力調養,過幾天就痊愈了!
做什麼手術!
她一動,傷口上的血又開始嘩嘩往外流。
容随眉心直跳,索性把她整個抱進懷裡,禁锢住她的動作。
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你就不能老實點兒?”
懷錦這才看清,他眼尾已經微微泛紅,看上去就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
不是,受傷的是她,他哭什麼?
懷錦沉默,認命的停止掙紮,生無可戀癱在他懷裡。
早知道不保留記憶了,搞得她現在都不忍心對他動手。
郝醫生動作很快,沒讓他們等太久,就帶着護士進來,把懷錦從容随懷裡接了過去,帶進了手術室。
懷錦進了手術室,容随就等在外面。
“容隊被擔心,梁部長隻是做個小手術,傷口縫合好就行,很快的,你還是先去清理一下血迹吧?”
容随一愣,低頭看了眼衣服,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竟然沾染到了血迹。
恐怕是她掙紮的時候弄上去的。
容随搖搖頭,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胳膊上。
“不用了,謝謝。”
護士見他拒絕,也沒再說什麼,又看了他幾眼,轉身回了護士站。
一回去,就有幾個小護士圍了上來。
“怎麼樣怎麼樣?打聽到了麼?”
這護士歎了口氣。
“我沒敢問,不過看容隊那緊張的樣子,八.九不離十了。”
“啊!怎麼就有主了呢!”
護士站響起一陣哀嚎。
要知道他們醫院和護衛處經常有往來,醫院裡有多少小姑娘喜歡容隊,卻懾于容随身上的氣勢,一直沒敢付出行動。
這一個錯眼的功夫,他們居然就内部消化了!
“行了,工作吧,一會兒護士長來看到你們這樣,又得挨罵。”
容随不知道護士站裡發生的插曲。
他此時靠在手術室外,垂着頭,一點點整理着思緒。
今天的他,很不對勁。
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被感染了,控制不住情緒的原因。
可事實卻是,在她面前,即使他情緒波動再厲害,也沒有那種不受控制,幾乎要被負面情緒吞沒的感覺。
既然不是因為被感染才變得不對勁,那是因為什麼呢?
手術确實很快,容随還沒捋清楚,手術室的門打開,懷錦跟在郝醫生身後出來。
容随思緒被打斷,站直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懷錦。
見她胳膊被繃帶吊着,面色如常,冷冷淡淡,沒什麼特别的情緒,才松了口氣。
郝醫生在前面絮絮叨叨不停說着什麼,懷錦渾身冒着冷氣,時不時從鼻尖哼出一聲“嗯”。
這敷衍的态度,看得郝醫生一陣陣火大。
“梁部長!我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懷錦面無表情看着怒吼的郝醫生,深吸一口氣。
容随一看她那樣,眼角就是一跳,直覺不好。
他也不懂是怎麼從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來不好的。
但在她開口前,容随還是幾步上前,攬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後拉了拉,把他們給隔開。
“郝醫生,她才剛做完手術,精神恐怕不是很好,有什麼要注意的你跟我說就行。”
懷錦看了他幾眼,容随低頭與她對視,眼底帶着幾分無奈的祈求。
懷錦默了默,不情不願的閉嘴,偏開頭輕哼。
容随松了口氣,維持着鎮靜,保持微笑。
郝醫生看看懷錦,又看看容随,最後視線定格在他緊緊握着她肩的手,神情古怪。
“跟你說有用嗎?你們什麼時候關系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
容随哽住。
他這才猛然驚覺他這個行為有多不合适。
這已經超越了普通同事的距離,太過暧昧了些。
容随頓了下,默默松開攬着懷錦的手,後退兩步,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懷錦隻覺得這兩人莫名其妙,耐心到達極限,張嘴就怼。
“你到底說不說?”
一個小老頭事兒這麼多。
在手術室裡就叨叨個不停,這會兒該說的時候又猶猶豫豫。
要不是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她早動手了!
郝醫生噎了下,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算了算了,管你們什麼關系!”
小老頭擺擺手,知道跟懷錦說是沒用的,抓過容随邊走又邊叨叨。
容随聽了一路的注意事項,最後又被郝醫生塞了一口袋的藥,才終于被放走。
帶着懷錦出了醫院,回到飛艇上,容随把藥放到懷錦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