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這中間發生了什麼,等我們趕到京城基地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一座死城了。”
隊長語氣很沉重。
懷錦眉頭動了動。
“死城?”
系統給的資料裡,京城基地雖然損失慘重,死了一大批異能者和普通人,卻并沒有覆滅。
隊長點點頭,回頭往屋子裡看了一眼。
“死城,連一隻活的喪屍都沒有,滿地的斷肢殘骸。”
他臉上還帶着心有餘悸,和隐藏在深處的擔憂,恐懼。
“以前隻在課本上,紀錄片裡見到過那樣慘烈的狀況,那還是第一次在現實裡見到真正的血流成河。”
懷錦斂眉,開始思考是哪裡出了差錯。
資料中,容随滅世的第一站,選擇的也是京城基地。
隊長描述的這個場景,倒是和資料裡,後期容随滅世有些像。
為什麼京城基地這部分,會和系統采集到的資料差别這麼大。
京城基地的覆滅,真的會是容随做的麼?
她覺得不是。
如果容随已經到了那個程度,不該到了現在還沒有滅世的行動。
哪怕有,那個時間段的他,也沒有那個能力。
她第一次遇見他,他可是身受重傷,暈倒在小巷子裡了,狼狽得不行。
雖然狀态不大對,但她很肯定,以他當時對異能的掌控,做不到以一己之力滅了一座基地。
“既然如此,你們是怎麼知道他的異能的。”
“我們在基地裡找到了他們地下研究室的資料,那裡記載了關于容随的資料,也是從那裡,得知了他都經曆了些什麼。”
隊長倒是沒有隐瞞。
這些消息,在幾大基地都不是什麼秘密,就算他不說,她問問别人也能知道。
實在是當時在場的人,太多了,能趕過來幫忙的都來了,當時的情況又過于駭人驚聞,根本瞞不住。
他們能隐瞞的,也隻有關于容随的異能可以控制喪屍這件事。
普通人隻知道容随曾被京城基地抓住,去做非人實驗,逃出去後,為了報複,他覆滅了整個京城基地。
至于是怎麼覆滅的,他們都不知道。
事實上,就是他們這些知情者,也無法想象,到底要是怎樣強大的異能,才能做到那個地步。
隊長突然苦笑一聲。
要不是京城基地的慘狀還擺在那裡,震懾住了大部分人,說不定,他們也會開始抓捕容随,對他的異能打主意了呢?
懷錦吐了口氣。
現在她可以确定了,絕對不是容随做的。
懷錦對隊長點頭表示感謝,就轉身又進了屋。
才走了兩步,又頓住。
“如果是他,實驗室資料留不下來。”
隊長愣住,直到懷錦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才回過神來。
他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懷錦的意思,頓時豁然開朗。
是啊,容随既然有能力覆滅一整個京城基地,還沒被人抓住,又怎麼會毫無防備的,把那些對他不利的資料留在那裡呢?
如果是他,有機會,一定會率先銷毀那些有關于他的資料。
容随會想不到這點嗎?
不,他可不相信容随是個蠢人。
可他為什麼不解釋呢?
隊長一愣,又泛起一個苦澀的笑。
怎麼解釋呢,所有人都認定了是他做的,從京城基地回去後,各大基地就立刻發出了對容随的通緝抓捕,無論死活。
根本就沒有人給他解釋的機會。
隊長突然想到,他們首長在收到這條通緝令時,那複雜的表情。
當時他沒看懂,隻以為他也和底下的人一樣,痛恨畏懼着容随這個覆滅基地的人。
可現在仔細想想……
首長恐怕早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其他基地的人也未必就想不通,隻是他們不在意。
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能讓他們光明正大抓捕他的機會和借口。
“隊長?隊長!”
隊長驟然回神,看了眼這個兵,整理了一下情緒,收斂了那些紛雜的想法。
“怎麼了?”
“都收拾好,可以休息了,您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都喊您好幾聲了!”
隊長搖搖頭,又看了一眼屋子裡的滿地殘骸,歎息一聲。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小兵看着隊長長籲短歎的離開,懵逼的撓撓頭。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又跑去叫其他在周邊戒備的人了。
這一晚,隊長一行人都睡得不太好。
他們一邊要戒嚴,防止被喪屍突襲。
一邊又要警惕的盯着容随的屋子,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冷不丁出現,滅殺了他們。
隊長也因為被懷錦點醒,想明白了容随這件事裡的彎彎繞繞,愁得睡不着。
而在屋子裡,被他們或警惕,或同情着的容随,同樣沒有睡着。
懷錦和隊長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原本是想跑的,卻在聽到她最後留給隊長的那句話後,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居然又留了下來。
容随曲着腿坐在床上,眸子裡的光明明滅滅。
沒想到,第一個站在他這邊,為他說話解釋的,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喪屍頭子。
真是諷刺。
他偏頭,朝守在窗外不遠處的軍人看去,又扯了扯唇角。
可解釋了又怎麼樣呢,他如今的境況,還是改變不了。
容随閉了閉眼,擡手摸了摸心口,感受着那裡有力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