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來自心底的熟悉。
可懷錦很肯定,這不是她要找的東西。
“那是什麼。”
“神兵酬情。”
單乾望着那把劍,有幾分唏噓。
“這把劍,與神界同根而生,便是當初的神主,也無法讓它認主,它曾帶領神界攀上頂峰,如今卻隻能因……沉寂在此……”
單乾歎息,好似在回憶那個神界還存在時的盛世。
語氣中,帶着難掩的不甘。
提起曾經的死敵,也沒有什麼幸災樂禍,更多的,還是兔死狗烹的怅然。
“不過若能将酬情喚醒,他身上的魔氣……”
單乾猛地頓住,原本恹恹的小火苗,噗嗤一下蹿起,熊熊燃燒,幾乎就要跳出眼眶。
“你!使!詐!”
懷錦摸着下巴,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
“兵不厭詐。”
這扶語的魅惑能力還挺好用,可惜她用得不怎麼順手。
下次再研究研究。
單乾氣炸了。
還有什麼是比蠱惑他人失敗,還被反将一軍更氣的呢。
偏偏它還毫無辦法。
“呵!”
單乾冷笑。
“你别想了,連神主都花了數萬年,才勉強能夠使用酬情,就憑你一隻狐妖?或是那邊那個不神不魔不人不仙的家夥能喚醒酬情?”
簡直是異想天開!
懷錦也不在意單乾的态度。
“行不行,你且看着便是。”
别的不敢說,但對于劍,她有着絕對的自信。
懷錦拎着骷髅頭,緩步朝着石台靠近。
步履從容,不急不緩。
“你自己要找死别帶着本座!放開本座!”
可惜,她手裡那個拼命掙紮的骷髅頭,破壞了那氣定神閑的氣質。
“容随!你不是還要用她驅逐魔氣麼!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去送死?!”
容随這時才像是突然驚醒,快速掠到懷錦身前,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不讓她再往前。
“不要過去……”
懷錦掃了眼被他抓得發紫的手腕,歎息一聲。
“死不了。”
他怎麼這麼喜歡抓她手腕。
她遲早被他把手給抓斷,真要命。
容随臉色發白,眼神慌亂中,帶着幾分執拗,握着懷錦的手,越收越緊。
“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懷錦又開始頭疼了。
可她一隻手拎着骷髅頭,一隻手被容随死死拽着,根本騰不出手去揉眉心。
懷錦煩得厲害,面上沒有任何變化。
“你弄疼我了。”
平淡無波的幾個字,卻成功讓容随下意識的松了力道。
趁着這個空隙,懷錦使了點巧勁兒,從容随手中掙脫出來。
她不在慢悠悠的,足尖點地,幾個起落,就跳到了石台上,毫不猶豫伸手去拔那把塵封的劍。
“扶語!”
“啊啊啊啊要死了!容随你個沒用的東西!!!”
兩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同時響起,吓得懷錦手一抖,直接把劍拔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本座一世英名,就要在這裡斷送了麼!”
懷錦無語的看了眼咋咋呼呼的骷髅頭,不忍直視。
實在不明白,魔主的畫風怎麼是這個樣子的,說好的它是和神同時誕生的呢。
懷錦沒理它,低頭打量着手裡的劍。
這把劍握在手裡,輕飄飄的,幾乎沒有任何重量。
在懷錦握住它的一瞬間,劍身上的花紋似乎閃過一道流光,又轉瞬間歸于平靜。
懷錦握着劍颠了颠,陷入沉思。
看來這劍,比單乾說的情況還要嚴重些。
它不僅僅隻是沉寂了而已,更像是……
力量流失過多,不得不封印自己,保存剩餘的力量。
懷錦目光閃了閃,想到剛剛單乾僅管在被魅惑的狀态下,依舊語焉不詳,諱莫如深的話。
再聯想到神族隕落的原因。
她想,她大概知道,它是如何落到這般境地的了。
懷錦歎息一聲。
可惜,她現在身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無法為它注入力量,将它喚醒。
“你怎麼樣?!”
就在懷錦沉思時,容随也終于跟了上來。
其實這一切也不過是片刻之間而已。
她拔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容随追上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他一把鉗住她的手腕,伸手去搶那把劍。
整個人都被低氣壓所籠罩,想發火,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怎麼這麼莽撞!松手!”
懷錦挑眉,這次沒再跟他犟,輕而易舉的,就松開了手,讓他拿走了那把劍。
總歸,隻是一把沉寂了的劍而已,算不得什麼威脅。
念頭剛落,被容随觸碰到的劍,周身猛地泛起一陣冰藍色的光芒。
那光芒在花紋間遊走,整把劍如同活過來了一般,美輪美奂。
下一瞬,容随被那光芒擊中,整個人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倒飛了出去,砸在滿地的骷髅上,驚起一地塵埃。
懷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