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跟他們打聽一些玄天閣的消息,所有人卻都語焉不詳,不肯多說。
好似玄天閣是什麼洪水猛獸般,讓人不敢提起。
她唯一從他們口中知道的,就是玄天閣做錯了事,導緻他們已經沒落,不複當年盛名。
隻是……
看着眼前這破敗的山門,懷錦還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在白芨口中,玄天閣乃是凡間修士門派中的佼佼者。
可看看這裡,破敗的山門,落灰蒙塵的牌匾,門前肆意生長的雜草……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何止是沒落了,簡直就是敗落了吧?
懷錦甚至懷疑,這裡面還有沒有人。
“你……你做什麼的?”
她這念頭才剛落下,山門口,一個身材消瘦的小童,扒在門後面,探頭探腦的望着懷錦。
見懷錦看過來,像是被吓到了,飛快的又把腦袋給縮了回去,跌跌撞撞的往裡跑。
“師兄!師兄!有人闖進來了!”
在小童跑走後,那本就破敗的山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最後轟然到底,徹底失去了它的作用。
“……”
懷錦叉着腰,沉默的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蕭條的景象,聽着那小童顫抖的尖叫聲,有些發愁。
真是見鬼的名門正派。
沒讓懷錦等太久,就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來人身形清瘦,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那道袍或許是洗了太多次,已經有些微微泛白。
哪怕是這樣的裝扮,哪怕他身邊是破敗蕭條的環境,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風華。
他一出現,院中的花都好似開了,就連風,都慢了下來。
懷錦定定的望着他由遠及近,面具下的臉,申請有些微妙。
他走得不算快,卻也很快就來到了門口,在懷錦面前站定,姿态自然,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
“小道有禮,不知居士前來,所為何事?”
絲毫沒有被這破敗的環境所影響。
懷錦默默放下叉着腰的手,平靜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懷錦的問話有些突兀,也有些冒昧。
隻是,她總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這股熟悉,來自于她,而非扶語。
可惜,無論她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他沒想到,懷錦會這麼問,藏在袖子裡的手下意識攥起,心底升起一股厭惡。
隻是一擡眼,對上懷錦面具下平靜的眸子,緊握的手又緩緩松開。
她的眼睛告訴他,她不是看中他的臉,她對他沒有興趣。
他垂下眼,依然是那副溫潤的模樣。
“辭歲。”
他的聲音,就如他的人一般,如清風,如暖玉,溫溫涼涼的,好似能撫平人心底所有的燥意。
聽到陌生的名字,懷錦食指蜷了蜷。
下意識的,就覺得他撒謊,這根本不是他的名字。
可這樣的念頭,還未徹底冒出頭,就被懷錦強行壓了下去。
名字而已,他又何必撒謊?
失去了能力,她連心智都跟着失去了不成。
懷錦颔首,沒再繼續追問什麼,仿佛問他的名字,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
“我來問點事兒。”
聽到懷錦這樣的話,辭歲眉眼間閃過幾分難掩的驚訝。
有那麼一瞬間,辭歲覺得,她是在拿他做消遣。
可……
辭歲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懷錦幾眼。
縱然看不見她面具底下是何表情,縱然是第一次見到她。
他就是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辭歲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草率的就斷定一個人的品行,可他内心深處就是如此的笃定。
“如此,居士請回吧。”
即使是說着拒絕的話,他也依然是那麼的溫和,不帶有任何的攻擊性,讓人生不起氣來。
“玄天閣早已閉門,門下弟子盡散,師父遠遊,解不了居士心中之惑。”
隻是,他到底是多解釋了幾句。
懷錦了然。
難怪這偌大的玄天閣會這麼蕭條破敗,跟個難民區似的,原來是沒人了。
這下可讓懷錦犯愁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來,卻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也不知道那個什麼南山寺的鎮沅大師,知不知道幽水秘境在哪裡。
想着,懷錦又将目光轉回到辭歲身上。
“你也是玄天閣的弟子。”
雖然她眼裡沒有波動,語調平平沒有起伏,可他本能的覺得,她要搞事了。
辭歲一頓,兀自壓下那奇怪的念頭,低頭老老實實的回答。
“小道入門甚晚,才疏學淺,恐無法為居士答疑解惑。”
懷錦歪了下腦袋,看着他這副逆來順受,溫溫柔柔的模樣,有點手癢。
難得的,泛起了幾分惡劣的心思。
“無妨,我可以讓你邊學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