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着她走一般。
莫非,當真是什麼天機?
懷錦嗤了一聲,起身攏袖,朝白芨行了一禮。
“多謝。”
什麼天機,不過都是糊弄人的東西。
離開了白芨的住所後,懷錦沒在狐族過多停留,就直接去了凡界。
來到這世界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到這世界的人間。
這裡的人間,和她之前去過的古代世界,并沒有多大的差别,凡人依舊需要為生活而勞碌奔波。
若要說有什麼不同的,便是這裡的人間,多了許多打扮怪異的人。
懷錦戴着張空白面具,遮住了扶語那過于出衆的面容,慢吞吞走在喧鬧的街上,百無聊賴的打量着那些人。
他們周身,都環繞着一股無形的能量,那是屬于修者特有的氣機。
倒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人間的修者還挺多的。
她甚至,還看到了幾個腰間挂着長劍的劍修,隻是可惜,這幾個劍修,氣息斑駁,一看修煉得就不怎樣。
“啊!殺人了!”
在一個熱鬧的肉攤面前,有一個人,忽然發了瘋一樣,拿起小攤上的刀子就往行人身上捅。
那行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瞪大着雙眼,倒地身亡。
而捅了人的人,卻還沒收手,他甚至都沒看那個被他殺死的人一眼,就嘶吼着,沖進了人群中,揮舞着砍刀一陣亂砍。
“啊!張大壯你瘋了嗎!快住手!殺人了!快拉住他啊!”
張大壯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幾個壯年一起上去,竟然也無法控制住他,被他掙開了不算,還被他給砍傷了。
這可把衆人吓得不輕,不敢再上前,紛紛後退,遠離了張大壯。
周圍的修者見此,急忙上前來幫忙。
懷錦沒上前,也沒後退,隻是望着發了瘋的張大壯,陷入沉思。
這個張大壯的症狀,有點不對勁兒,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莫非……
又是外來者的手筆?
下一瞬,張大壯就像掙開壯年一般,輕而易舉的,便将那幾個修者給掙開。
嘭!
“啊!”
四五個修者,如小兒一樣,砸在地面上,驚起一片灰塵。
而張大壯,卻像是忽然平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瘋了一樣攻擊凡人。
他拎着砍刀,佝偻着身體,扭頭面無表情的看向砸在地上的幾個修者。
直到這時,他們才看清楚,張大壯一張臉灰白,毫無血色,雙眼赤紅,眼尾處,甚至還泛着幾絲黑氣。
“不好!他入魔了,大家快走!”
幾個修者反應也不算慢,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問題,來不及起身,便揚聲大喊出聲。
然而,他們的喊話還沒結束,周圍的百姓,就已經紛紛尖叫着四竄逃開。
“妖怪啊!”
“快跑啊!妖怪來了!”
原來,是那個被張大壯給一刀捅死了的行人,竟然又站了起來。
他和張大壯一樣,頂着一張灰白的臉,赤紅着眼,嘶吼着,面目猙獰的舉着菜刀,毫不猶豫的就朝着幾個修士砍了下來。
電光火石間,懷錦也終于想起來了這是什麼。
人傀!
以活人為傀體,使用各種殘忍的手段,将活人折磨至還剩一口氣時,再将這具身體的靈魂煉化,制成傀儡。
這樣的傀儡,比死人做的傀儡要更加靈活,“他們”甚至不需要人傀的主人在背後操控,隻需要主人的一個命令,便可以自行執行,不死不休。
這些傀儡倒是不難殺,難的是,這樣的傀儡,在命令未激發之前,可以一直僞裝成正常人,且具有傳染性。
被他殺死的人,若未能及時将屍體破壞,便會在一刻鐘後,轉化為能被人傀操控的傀儡。
同樣的,若殺死了人傀,不能即使将其毀壞,不消片刻,他周圍的活物,也會被感染上傀儡病毒。
因此,這些傀儡,也被稱為,不死人。
可這樣的傀儡術,早就因太過殘忍,而被打為邪術,在神界還未隕落之時,就已被神界給拔除。
就連她,都是在看見那個“死而複生”的行人後,才從扶語塵封的記憶中扒拉出來。
那是扶語在年幼時,偷偷溜進族中禁閣中看到的。
這樣的邪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這麼巧,剛好就爆發在她踏進這座城之時。
懷錦又看了眼那邊已經躲開了傀儡攻擊,正在與兩隻傀儡牽制對抗的修者,陷入沉思。
她現在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能打得過邪修,算了算了,這麼大的城裡,總會有幾個能打的,她還是别多管閑事了。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懷錦也心安理得的,控制着身體躲避着推搡,跟随着這群抱頭逃竄的人,一起往邊上“逃”去。
可惜她演技着實不怎麼好。
她那閑庭闊步般的姿态,在這些抱頭鼠竄的人中,還是格外的突出,讓人一眼就能發現她。
她這過于悠閑的姿态,讓在後方幸幸苦苦和傀儡交戰的幾個修士,不合時宜的無語了一下。
若不是不管怎麼看,她身上都沒有半分修為湧動,他們都要懷疑,這傀儡是不是這女人的手筆了!
懷錦不知道她現在這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有多拉仇恨,她此時正站在原地,跟對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在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湧出了大量的傀儡,他們如惡獸一般,見人就撲上去撕咬。
“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