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廢棄工廠,是在一片空地上,周圍長滿了樹木雜草,最重要的,是這裡沒有攝像頭。
對于這點,懷錦還是很滿意的。
在現代社會裡,她最煩的,就是那些無處不在的攝像頭了,影響她發揮。
“嗯,所以呢。”
懷錦這不冷不熱的态度,讓黃樂雅一哽,臉色陡然沉了下去。
“你現在這副樣子,真是比以前那自命清高的模樣還要讓人讨厭!”
懷錦沒什麼情緒的“啊”了聲。
“所以呢。”
她費勁兒巴拉的把她引過來,總不是要和她聊這個的吧。
懷錦這無所謂的樣子,黃樂雅更氣了。
她手一轉,掌心中,就出現了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
那羅盤很小,隻有巴掌大小,上面閃爍着淡淡的白光,看上去神秘至極。
“今天,我就要讓你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黃樂雅猙獰的笑着,雙手托着羅盤,嘴裡念念有詞。
她念着的咒語,晦澀難懂,語調有些别扭,聽上去似乎不太熟練,顯得有些生澀。
懷錦沒打斷她的念咒,她目光放在那緩緩浮空,白光愈發濃郁的羅盤上。
随着白光越來越耀眼,懷錦也終于看清了,那些白光,是由一個個玄妙的字符拼湊而成。
每一個字符裡,似乎都蘊含着一股特殊的能量。
當你看着這些字符時,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将你拖入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天機。
這兩個字,随着這些字符的出現,毫無征兆的,從懷錦的腦袋裡蹦了出來。
難怪她之前一直找不到這個外來者的蛛絲馬迹,原來是都被天機遮掩了。
與其同時,一直寄存于她識海裡的系統,好像失去了蹤迹,被隔絕在了世界之外。
懷錦沒有從這些天機裡,感受到什麼危險。
在她察覺到,這些天機,試圖将她拉入它的世界時,懷錦也沒做什麼反抗。
到達天機邊緣,即将被它納入進它世界的那一刻,懷錦卻忽然出手。
幽幽藍光,從她指尖傾斜而出,凝聚成一柄長劍,劈在那浮空的羅盤之上。
隻是……
她怎麼就那麼讨厭這兩個字呢。
幽冷的藍光,和溫和的白光撞擊在一起。
羅盤之上的白光,黯淡了幾分,下一瞬,又爆發出更猛烈的光芒。
一個個字符,如蛇一般,旋轉着,朝着藍色光劍上纏繞上去,幾乎就要爬上懷錦的指尖。
懷錦冷眼望着這些字符,手腕一轉,光劍消散,化成一片光幕,擋在她面前,阻攔了那些字符。
藍白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交織,互不相讓。
懷錦食指蜷了蜷。
真弱啊……
她眼眸裡,漸漸泛起一圈藍色的漣漪。
本來就如死水一般,無波無瀾的眸子,像是覆上了一層冰雪。
清冷,傲然。
那彙聚在一起的字符,都在她這樣冷然的注視下,微微顫動,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下一刻,這些字符爆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懷錦感覺到了,來自天機更強烈的召喚,讓她幾乎就要克制不住,放棄抵抗,順應天機。
懷錦面無表情,眸子已經完全被冰藍色覆蓋。
順應,天機?
真是……
惡心死這幾個字了。
她下意識擡手一招,掌心中,卻什麼也沒出現。
懷錦一頓,歪了歪頭,望着空蕩蕩的手,有些發愣。
附着在她眸中的冰藍色,漸漸褪去。
懷錦意味不明的歎息一聲,食指和無名指合在一起,往前一揮。
一柄藍色的小劍,從光幕中蹿出。
叮——
劍尖與字符相撞,一圈圈無形的氣浪,以懷錦為中心,朝周圍四散開。
嘩啦——
頃刻間,周圍茂密翠綠的樹葉,便嘩啦啦的掉落,被那氣浪卷着往遠處飛去,隻剩下一顆顆光秃秃的樹杆。
“啊!”
站在底下的黃樂雅,被那氣浪打進身體,控制不住吐出一口血。
她痛苦的擡頭望着淩空而站的懷錦,眼底的瘋狂早已褪去,隻剩下不敢置信,和難以掩飾的恐懼。
她想停下,但身體卻不聽她的使喚了,就連嘴巴,都還在不受控制的,一張一合,繼續念着咒語。
懷錦隻是掃了一眼黃樂雅,便不在意的移開了目光。
她手往前一推,小劍帶着破竹之勢,一路撞開字符,朝着上方的羅盤刺去。
羅盤察覺到危險,字符迅速回收。
可,到底還是來不及了。
嘭——
小劍插.進羅盤的瞬間,便化作光點消散。
而那些字符,也在這一瞬失去了光彩,閃爍幾下,就消失在了空中。
懸浮着的羅盤,像是失去了能源,往下墜去。
懷錦踏着藍色光芒編織而成的階梯,不緊不慢的跟在那羅盤之後往下走。
“啊!”
終于恢複了身體的控制權,黃樂雅癱坐在地上,望着冷漠得不像真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懷錦,滿眼驚恐。
“别過來……你别過來……你不是張怡甯……你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