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都髒兮兮的,活像是從哪個難民堆裡爬出來似的。
一進城,就受到了大衆的注視。
來來往往的行人,礙于容随過于可怕的外表,倒是不敢指指點點,卻都離兩人遠遠的,生怕離得近了些,就會沾染到什麼疾病。
容随早就習慣了别人對他的懼怕,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他有些擔憂的看向懷錦,卻發現她比他還要淡定。
面容平靜,眸光無波無瀾。
容随沉默下來,咽回了到嘴的關心。
他未婚妻就是和那些普通的姑娘不一樣,驕傲!
兩人找了家客棧,簡單的洗漱,将自己拾掇幹淨,又吃了些東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一晚上沒合眼,可把懷錦累得不輕。
這一覺醒來,太陽都已經快落山了。
好好睡了一覺,頭腦清醒過來,把事情都捋清楚了的容随,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若若,你能告訴我,你到皇覺寺做什麼嗎?”
皇覺寺可是在京城千裡之外,這麼遠的距離,他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走了三天才到。
她能在半個月就到達皇覺寺,這得什麼時候就開始出發了?
最重要的是,她來就算了,還不帶丫鬟。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身體究竟差到了什麼地步!
容随越想,神色越嚴肅,周身都不自覺泛起了肅殺,吓得客人都不敢來大廳了,紛紛避着他們這桌走。
懷錦卻完全沒被他那滿臉煞氣的模樣給吓到。
“救人。”
除了救他這個弱雞,她還能來做什麼?
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舒舒服服的癱着不香嗎。
她這樣的輕描淡寫,完全不把這當回事兒的樣子,讓容随格外郁促。
他也想起來了那天在小道上,懷錦答應了虛空,會救皇覺寺的人。
他對着她說不出什麼重話來,隻能闆着臉,用嚴肅的眼神盯着她,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意識到她這樣做的嚴重性。
“你要救人可以告訴封尚書,讓封尚書派人跟着你,或者等我回去,讓我陪你一起,像現在這樣隻身一人跑出來,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懷錦夾菜的手一頓,冷漠的擡眼看向容随。
“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容随,目光定格在他臉上的那道劍傷,沒什麼情緒的“呵”了一聲,繼續吃飯。
他這個弱雞都還需要她來救,讓他陪?
她還嫌麻煩不夠多麼。
容随顯然也想到了,他也是被她救的人之一。
征戰沙場近二十載,殺伐果斷,滅敵無數,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容将軍,終于被深深的打擊到了。
他周身的煞氣一散,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從認識到現在,好像一直都是她在幫他,在保護他,而他,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
系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還是沒忍住,出聲為容随說話。
【宿主,男主也是關心您,您不要這麼直白嘛!】
懷錦默了默,看了眼蔫哒哒的容随。
思考了幾秒,學着上個世界的那個哥哥,時常會對她做的那樣,勉為其難的,在他腦袋上摸了一把。
“行吧,下次叫你一起。”
大不了,她多費點力,看好他就是了。
唉,男主真是個脆弱的東西,不僅得小心保護着,還得照顧他的小情緒。
她可真是太難了。
容随猝不及防被摸了頭,傻兮兮的望着她。
他眨了眨眼,心底郁氣一掃而空,臉色放晴,唇角逐漸咧起,露出一口大白牙。
看上去又蠢又憨。
看得懷錦不忍直視,終于,她還是沒憋住,揪了下他的絡腮胡。
“你留着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頂着這麼一臉的大胡子,露出這樣傻氣的神情,真的很傷眼睛。
容随“嘶”了一聲,擡手在下巴上揉着,感受到她的嫌棄,有些期期艾艾。
“這個,我少年為将,不容易服衆嘛,就想了個蓄胡子的法子,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些,這麼多年過來,也就習慣了。”
他邊說着,邊小心的瞄着她,試探性的說着。
“你不喜歡的話,我去把胡子給刮了?”
懷錦淡淡的“嗯”了一聲,認同了他的提議。
容随眼神糾結,帶着幾分心疼,不過還是沒再反駁。
忽的,容随想到一個問題。
“若若,你出來的事情,封尚書和封夫人知道麼?”
懷錦神色一頓,臉色一僵。
完了,她是昨晚突然被系統給傳送走的,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要是封家夫婦發現她不見了,等她回去不又得哭半天?
懷錦默默放下筷子,捂住額頭。
隻是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狗系統,都是因為它!
【這個這個這個……當時也是情況緊急嘛……】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