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錦輕飄飄的看了眼地上那化為齑粉的蟲子,隻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内,仰頭望着眼睛猩紅得仿佛要滴血一樣的邪氣腦袋。
“你也想試試?”
她眼神瞥向那條失去腦袋而垂落在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的蛇身,意有所指。
邪氣腦袋一噎,那憤怒的吼叫戛然而止。
他眼底明明滅滅,目光變換幾次,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心底的怒火。
“懷錦界主,今日之痛,骨厄至死不忘!”
憤憤的放下狠話後,九頭石像身上冒出一陣濃郁的陰氣,下一瞬,消失在了這寺院中。
确定九頭石像被糊弄住,徹底消失在這座寺院中,懷錦心底一松,手裡的掃把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
她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若若!”
容随被這一幕給吓得幾乎魂飛魄散,顧不得這些僧人,踉踉跄跄的就朝懷錦飛奔過來。
可他離她太遠了,到底還是沒來得及接住她軟下去的身子。
【宿主!您還好嗎!】
啊啊啊!她剛剛不是還很牛皮的麼,怎麼突然就倒了!
容随以最快的速度撲到懷錦身邊,顫抖着手将她攬進懷中,看着她滿臉是血,氣若遊絲的模樣,眼底發熱,一陣陣恐懼襲來。
他顧不得多想,一把将她抱起就往外跑。
“若若别怕,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盤在容随身上的金龍,威嚴的眼睛注視着雙目緊閉的懷錦,龍頭歪了歪,忽的打出一個噴嚏,一團金色的雲朵,飄向了懷錦,融入她體内。
金光滋養着懷錦的身體,阻止了她正在不斷衰竭的内髒。
懷錦在那暖洋洋的感覺下,緩緩睜開眼,吃力的擡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将她放下。
“我沒事兒。”
啊好煩,好累,就不能讓她好好休息會兒麼。
懷錦目光微擡,看向盤踞在容随身上的金龍。
這金龍還是個知恩圖報的,倒是沒白救,雖然她本意并不是救它就是了。
見她醒了,金龍沖着她點了點頭,從容随身上離開,一聲龍吟,飛入了雲層中,消失在了寺院裡。
懷錦沒什麼力氣,與其說是拍,不如說是輕輕碰了一下。
可就是這一下,成功的讓容随停下了飛奔。
他垂眸望着她平靜的眼睛,漸漸從慌亂中冷靜下來,眨了眨眼,将眼中不自覺凝起的淚意逼退。
“怎麼會沒事呢?别怕啊,我們去看大夫,不會有事的。”
隻是他的聲音,依然帶着隐隐的顫抖,像是随時都會哭出來。
懷錦揉了揉眉心,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
“我很累,要休息。”
這麼大個男人,怎麼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煩死了。
【……】
系統已經被男主給感動得熱淚盈眶的情緒,忽然就冷卻了下來。
它麻木的關了偷摸為他們播放的bgm。
呵,宿主她根本就沒有心,不配給她用這麼浪漫抒情的bgm!
容随突然被打,有點懵圈,但心底的悲傷害怕,也被這一巴掌給拍散了。
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對勁,她的反應,完全不在他的想象裡。
不過很快,容随就為她找到了理由。
她一定是不想讓他擔心,強撐着罷了,嗚嗚,他未婚妻真是愛慘了他!
自認為明白了懷錦苦心的容随,眼神溫柔下來,實在不忍心拆穿她的僞裝。
又看她呼吸确實已經平穩下來,除了還有些狼狽之外,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找到一個相對幹淨的角落。
他脫下身上的外衣,墊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衣服上,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那若若先等我一下,我把那些僧人都安頓好就來,有哪裡不舒服的一定要叫我,知道嗎?”
他聲音柔得像是能滴水,可他那魁梧的身形,那粗犷的絡腮胡,用這樣的聲音來說話,卻讓懷錦渾身一寒。
完全不知道他腦補了多少東西的懷錦,心底逐漸冒出一串問号。
這男主不會是被那陰氣傷了腦子吧?
系統麻木臉。
【那您就當他是傷到腦子了吧(微笑)】
不然怎麼能隻靠腦補就把自己攻略了,還對宿主喜歡他這件事深信不疑?
懷錦嚴肅的看着在被毀得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的寺院裡,跟隻大蜜蜂一樣忙前忙後的容随,心情有些沉重。
男主被傷到了腦子,她的任務還能成功嗎?
保護男主,是隻要讓他别死了就行,還是得保證他的腦子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