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最後一個蒙古包,但是,我進不去。
等他說完,唐明和葉然漸漸的也想起了一些東西。
“為什麼我們都忘記了,你卻還記得?”唐明提出自己疑惑的點。
“我有記日記的習慣,不然的話,我也和你們一樣。”趙瑾滿眼慶幸地說。
唐明感歎道:“這可真是一個好習慣,拯救了你一條命!”
葉然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也隻有在進行實驗的時候,才會有記錄的習慣。
趙瑾擺了擺手,“扯遠了,說回正題,你們有沒有辦法查看後面的蒙古包?”
他雖然說的是你們,但他的目光卻緊緊地鎖在葉然身上。
葉然能從後面的蒙古包裡出來,能查看後面蒙古包的人,非他莫屬。
唐明看着比他還弱,不做考慮。
他一個剛到這裡的人都能想到的事,和葉然相處多日的唐明也能想到,自然而然的,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葉然。
“在我看來,這個蒙古包沒有何奇怪之處。這個蒙古包一共兩室一廳,我能自由出入的卧室和客廳,裡面隻有基本的生活物品。”
“那還有一個卧室呢?是誰在住?裡面陳設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趙瑾急不可耐地追問。
葉然垂眸,不願多說,“裡面沒什麼奇怪的。”
那是他心上人黎淵雪的房間,他不想往壞處想。
若是...
那她是什麼?
是趙瑾所說的詭麼?
那他之前設想的他們的未來,都将成泡影。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他不願提及的事,卻是趙瑾所能想到的最後異常的地方,他絕不可能輕易放過。
“我能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葉然的心思很亂,他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幹脆拿起鋤頭繼續翻地。
“你就是膽小鬼。” 趙瑾破防地罵了一句。
膽小鬼就膽小鬼,至少,他還有淵雪。
唐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卻什麼都沒說,歎息一聲,加入了翻地的隊伍。
他們的不理睬,成了壓垮趙瑾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再也堅持不住地哭了出來。
“嗚嗚嗚,我爸媽隻有我一個孩子,我要是沒了,他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過了一會兒,他又為他即将消散的命運哭泣,“嗚嗚嗚,想我大好前途的修真者,出門在外,大家叫我一聲尊者,沒想到,我今天就要命喪與此,嗚嗚嗚,我的命好哭啊...”
“媽,孩兒不孝,不能為你養老送終,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您可千萬不要鑽牛角尖,嗚嗚嗚...”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才剛滿十八歲,太慘了...”
“能不能死好看一點?嗚嗚嗚...,我好慘。”
被他的哭聲鬧得心煩,唐明沒好氣地呵斥:“你能不能有點骨氣?一個大男人家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有什麼好哭的?我那麼多存款都沒用完,我哭了嗎?”
“嗚嗚嗚,媽媽,我不想死,嗚嗚嗚...”趙瑾不為所動,他都要死了,管那麼多幹什麼。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嗎?”
唐明眼眶濕潤,該死的,他要是還哭,他也想哭了。
他以前活得那麼滋潤,他也不想這麼早就去閻王殿報到啊。
葉然翻完地,見唐明也沒了心思種地,就把他請了出去,自己默默地開始播種。
這是第二代小麥種,這一次收獲後,他想試試能不能直接在四季帳篷外種植。
他雖然如此想着,播種的手卻微微發着顫。
趙瑾有家人,他又何嘗沒有。
他是爺爺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孩子,爺爺是他唯一的家人。
爺爺歲數大了,需要有人在身旁照顧,他這麼久沒回去,爺爺應該擔心了。
他的腦子很亂,一會兒想着年邁的爺爺,一會兒又想着孤身一人的黎淵雪。
即使這樣,他還是堅持把這一塊地種完才收工。
葉然甚至妄想,這裡就是表世界。
這樣的話,他就不用為難了。
可世事怎會因為某人的癡想,就成了真呢。
葉然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蹲在兀自哭泣的趙瑾面前,抓着他的雙臂,大聲詢問:“出去後,有沒有辦法返還這裡?”
既然不能兩全其美,那他能不能往返呢。
若是能往返,這不就是另一種的兩全。
他想送爺爺最後一程,他也想和淵雪相伴一生。
人生短短數十載,他不想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