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裡,董森越都深深為自己的年少無知而後悔,他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兩天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自己—鄭俊明不知從哪學來的花樣,變着法地折騰他,這兩天簡直要了他半條命。
那些羞恥又瘋狂的記憶,怕是要成為他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噩夢般的周末終于結束,董森越站在鏡子前欲哭無淚。
白襯衫的領子根本遮不住那些暧昧的痕迹——從耳後到後頸,從手腕到腳踝,密密麻麻的吻痕像是被玫瑰花瓣親吻過一般,在肌膚上綻放出旖旎的印記。
見實在遮掩不住,董森越索性又請了一天假。鄭俊明自然也跟着請假,兩人開始商量同居的事宜。
鄭俊明執意要把工資卡和名下資産都交給他保管,卻被董森越婉拒了:"等得到父母同意後再給我也不遲。"
好在鄭俊明的物品不多,來回搬了幾次就基本完成了。
最後三個箱子被董森越疊在一起抱着,走到家門口時,他一個不留神被門檻絆到,身體猛地前傾。好在他反應敏捷,及時穩住身形,可懷裡的箱子卻沒那麼幸運—最上層的藥箱重重摔在地上,裡面的瓶瓶罐罐頓時滾落一地。
"怎麼了?"鄭俊明聞聲趕來,緊張地扶住他的肩膀,"沒摔着吧?"
"我沒事。"董森越搖搖頭,蹲下身開始收拾散落的藥品。
鄭俊明的藥箱裡大多是常見的感冒藥、胃藥,他都認識。
就在他撿起最後兩瓶藥時,陌生的藥名映入眼簾—"阿-普-唑-侖-片"和"鹽酸阿米替林"。
"這是什麼藥?"他好奇地舉起藥瓶。
鄭俊明的臉色驟變,幾乎是搶一般奪過藥瓶。
見董森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慌忙扯出一個笑容:"就...普通的安眠藥而已。"說完便匆匆将藥瓶收好,轉身去整理其他物品。
董森越望着他倉皇的背影,心裡頓時升起疑雲—鄭俊明肯定在隐瞞什麼。
他壓下滿腹疑問,繼續收拾這個即将迎來某個禽獸的家。
這時,角落裡那個與衆不同的塑料箱格外引人注目。
它比普通紙箱更沉,表面卻纖塵不染,顯然經常被主人取用。
董森越的指尖在箱蓋上輕輕摩挲,猶豫着要不要打開。
董森越的手指在箱蓋上徘徊。
按理說未經允許不該翻看别人的私人物品,可轉念一想——他現在可是鄭俊明名正言順的戀人,還有什麼不能看的?
董森越猶豫再三,終究抵不過内心的好奇,輕輕掀開了塑料箱的蓋子。
當看清箱中物品的瞬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停滞了幾秒。
箱子裡整整齊齊碼着的—全是他的舊物。
高中時代的校服、他用過的水杯、寫滿筆記的課本,還有那些他随手塗鴉的畫作。
每一件物品都被小心保存,連折痕都透着被反複摩挲的痕迹。
"小越?"鄭俊明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鄭俊明走過來輕笑道:"這些都是當年賈振雲幫我收拾的。既然沒法交給你,我就自己留着了。"
董森越喉頭發緊,指尖微微發顫:"這些...你還留着做什麼?"他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早該扔掉的..."
"怎麼能扔掉呢?"鄭俊明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這都是你的東西啊。"
這句話像帶着電流的細鞭,不輕不重地抽在董森越心尖,激起一陣酥麻的戰栗。他再也說不出話,猛地将眼前這個滿身灰塵、汗津津的男人擁入懷中——此刻他隻想用盡全力擁抱這份沉甸甸的深情。
鄭俊明安靜地任他抱着,片刻後突然将他打橫抱起,徑直朝浴室走去。
蒸騰的水汽中,兩顆心終于再無隔閡。
淩晨兩點十三分,董森越從混沌的睡意中掙紮着醒來。他強忍着渾身酸痛,小心翼翼地挪開鄭俊明搭在他腰間的沉重手臂,咬着牙才克制住把這隻"禽獸"踹下床的沖動。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踩着拖鞋悄無聲息地摸向書房。月光透過紗簾,在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記得清清楚楚——鄭俊明把藥箱收在了書櫃最底層的抽屜裡。
藥箱很快被找到,可翻遍每個角落都不見那兩瓶藥的蹤影。
難道鄭俊明趁他睡着時偷偷處理掉了?
董森越皺起眉頭,在腦海中努力搜尋記憶—他隻依稀記得其中一瓶叫"阿米...林"什麼的。
回到卧室,他借着手機屏幕的微光,在搜索框輸入"阿米"。
彈出的聯想詞條中,"阿米替林"四個字格外刺眼。
對,就是這個!
指尖輕觸屏幕的瞬間,他的呼吸不自覺地屏住了。
搜索結果赫然顯示:"阿米替林,三環類抗抑郁藥,主要用于治療各類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