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鄭俊明一遍又一遍地撥打着那個熟悉的号碼,機械的女聲像鈍刀般一次次剜着他的心。
他跑遍公司每個角落,詢問鄧宇業、謝錦凡和周毅恒,卻得不到任何線索。
"董森越又消失了?"這個念頭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站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周圍行人匆匆而過,鄭俊明終于崩潰地大喊:"董森越!你到底在哪?"
五年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席卷而來。他跌跌撞撞地攔下一輛出租車,憑着記憶來到董家别墅。顫抖的手指按響門鈴,仿佛這是最後的希望。
董鑫海打開門,見到來人是鄭俊明,臉色瞬間陰沉:"你來做什麼?"
鄭俊明雙膝重重跪地,大理石地面的寒意透過西褲滲入骨髓:"求您告訴我小越在哪..."聲音哽咽,淚水無聲滑落。
這一刻,他抛卻了所有尊嚴與體面,隻為尋回此生摯愛。
關靜垚不忍地伸手去扶:"快起來說話..."
"小越?"董鑫海冷笑打斷,"你也配這樣叫我兒子?"關靜垚用手肘輕撞丈夫示意。
"他真的不在這裡,"關靜垚溫聲解釋,"你先起來..."
鄭俊明卻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仰起臉:"求求您告訴我他在哪..."淚水滑過下颌。
"我絕不會同意你們的事!"董鑫海厲聲喝道,拽着妻子轉身離去。
天色陰沉如墨,鄭俊明呆跪在原地,意識漸漸恍惚。
直到一片雪花落在耳尖,冰涼刺骨,他才驚覺已跪了許久。
想站起來時,雙腿早已失去知覺,仿佛這天地間隻剩他一人,在風雪中無聲祈求着愛人的歸來。
時鐘指向八點,董森越剛放下公文包,就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
他疑惑地打開門,隻見柴馨菲和程向榮一左一右架着醉醺醺的鄭俊明站在門外。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他喝酒了?"董森越皺眉問道。
"嗯,"柴馨菲點點頭,"聯系不上你,我們隻能把他送到他新買的房子這裡。"
董森越有點驚訝:“這是他新買的房子?”
程向榮意味深長地笑了:"對啊,我們也沒想到這房子竟然是給你買的。"
柴馨菲将鄭俊明輕輕推向他:"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們就把他送過來了。"
說完拽着欲言又止的程向榮快步離開。
鄭俊明突然掙脫董森越的攙扶,踉跄着走進客廳,最終順着牆壁滑坐在地。
董森越這才注意到他西褲膝蓋處沾滿灰塵,狼狽程度不亞于上次在R國他被困電梯裡他焦急的模樣。
"喝了多少?"董森越扶他坐到沙發上。
男人擡起頭,仍是盯着他看,像是在仔細辨認他的面容。
董森越便知道他醉得不輕了:“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吧。”
好在喝醉了的男人很乖既不吵也不鬧,隻是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
董森越端着蜂蜜水回來時,鄭俊明就着他的手啜飲了一口。
微涼的指尖突然撫上他的臉頰,帶着醉意的聲音輕顫:"小越?"
看來醉得連人都認不清了,難怪會走錯門。董森越無奈地歎了口氣:"是我。"
鄭俊明倏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我家啊。"董森越哭笑不得,"我不在這兒能在哪兒?"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拽入一個熾熱的懷抱。
鄭俊明雙臂如鐵箍般收緊,顫抖的聲音貼着耳畔:"真的是你?告訴我這不是夢..."
董森越的臉頰緊貼着對方劇烈起伏的胸膛,那急促的心跳聲震耳欲聾:"不是夢,我就在這裡。"
"你不是...跟你爸回家了嗎?"鄭俊明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董森越被勒得喘不過氣,輕輕推拒:"我什麼時候..."
話未說完,滾燙的淚水就滴落在他頸間。鄭俊明像個被抛棄的孩子般抽泣:"為什麼不接電話...我找遍了所有地方..."
"手機沒電了..."董森越擡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痕,心頭一顫—從未見過這個男人如此脆弱的一面。
"别離開我..."鄭俊明将臉埋在他肩頭,悶聲哀求。
"我不會走。"董森越輕聲承諾。看到鄭俊明因為他離去而變成這副樣子,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一直陪着鄭俊明,哪怕受道德的譴責,他也絕不離開!
鄭俊明突然扣住他的後腦,帶着酒氣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唇齒交纏間,董森越聽見自己破碎的呼喚:"明明..."
窗外,最後一盞路燈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