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嶼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可眼底卻冷得駭人。下一秒——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過來,左旭戈整個人被扇得撞在隔闆上,臉頰火辣辣地燒起來,還沒等左旭戈緩過神,耳膜嗡嗡作響,可還沒等左旭戈緩過神,另一邊臉又挨了一巴掌,緊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
鄧嶼昇左右開弓,耳光像暴雨般砸下來,可這還沒完——緊接着是踹在胸膛的鞋底,力道毫不留情,左旭戈悶哼一聲,卻不敢躲。鄧嶼昇卻沒停,又連着踹了十幾腳,直到左旭戈疼得縮成一團,鄧嶼昇才終于喘着粗氣停下。
直到鄧嶼昇似乎發洩夠了,轉身坐在窗台上,陽光從鄧嶼昇背後灑進來,勾勒出鄧嶼昇緊繃的小腿肌肉。長腿随意地搭着,腳背挑起左旭戈的下巴,鞋底還帶着塑膠場地的碎屑,碾得左旭戈生疼,居高臨下地睨着左旭戈:
“剛剛給你東西的那個女的,誰啊?”
左旭戈渾身一僵。
鄧嶼昇剛打完球,球鞋裡蒸騰着濃郁的汗味,從運動鞋的透氣孔裡蒸騰出來,混合着皮革和塵土的氣息,霸道地鑽進左旭戈的鼻腔。左旭戈心跳如雷,手心冒汗—那封情書早被左旭戈撕得粉碎沖進了下水道—可左旭戈不敢說實話。
“什、什麼女的?” 左旭戈隻能裝傻,聲音虛得發飄。
鄧嶼昇的眼神驟然一冷,腳掌猛地用力,把左旭戈的臉狠狠碾在隔闆上, “你說什麼女的?” 鄧嶼昇聲音陰沉得可怕,“你别以為我沒看見!”
隔闆的涼意滲進皮膚,鞋底的紋路在顴骨上壓出深痕。
左旭戈心髒狂跳,恐懼像毒蛇一樣纏上來—萬一鄧嶼昇真去找那個女生怎麼辦?萬一她成了“女主人”…左旭戈絕不能允許!
“她、她就是…我以前的同學,現在在三班…”左旭戈結結巴巴地撒謊,“就是路過跟我問個好…”
鄧嶼昇眯起眼,顯然沒信左旭戈的鬼話。
下一秒,鄧嶼昇猛地從窗台躍下,籃球鞋砸在地上咚的一聲悶響。鄧嶼昇一腳踹開隔間門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左旭戈癱坐在地上,緩了幾秒才艱難地爬起來,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顧不得臉上清晰的鞋印,慌忙撿起起地上的鞋襪,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鄧嶼昇的背影在走廊盡頭顯得格外高大,逆光中,鄧嶼昇的寸頭邊緣泛着金色的光暈—而左旭戈像條狼狽的狗,拖着疼痛的身體,心甘情願地追上去。
鄧嶼昇矯健的身軀在圍牆上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左旭戈望着鄧嶼昇繃緊的腰線發了半秒呆,心髒在胸腔裡瘋狂撞擊,左旭戈踉跄着追趕,生怕慢一步就會被永遠抛棄。
左旭戈前後腳跟着鄧嶼昇回到家裡,心髒在胸腔裡瘋狂撞擊。那扇虛掩的房門在昏暗走廊裡像燈塔般明亮—鄧嶼昇竟真的為左旭戈留了門。金屬門把手上還殘留着鄧嶼昇掌心的溫度,左旭戈顫抖着推開門縫時,撲面而來的是混合着松木沐浴露的雄性氣息。
鄧嶼昇就倚在玄關的牆邊,一米九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完全籠罩了門口。
左旭戈連滾帶爬地跪到鄧嶼昇腳邊,玄關處的鏡子已經映出左旭戈狼狽的倒影,左旭戈試探性的用嘴去咬鄧嶼昇的鞋帶,鄧嶼昇默許了左旭戈的動作,左旭戈幾乎要落下淚來—鄧嶼昇竟還允許左旭戈做這份最神聖的工作。
左旭戈顫抖着吻了下那隻還帶着球場餘溫的球鞋。
鄧嶼昇突然轉身跨坐在左旭戈背上,一百六十斤的體重壓得左旭戈脊椎咔咔作響,卻讓左旭戈幸福得渾身發抖。
左旭戈用犬齒解開被汗水浸硬的鞋帶,皮革表面細小的鹽粒在舌尖化開。咬住鞋後跟時,積蓄整場的熟悉的汗味如潮水般湧來——前調是烈日炙烤後的塑膠焦香,中調是雄性荷爾蒙醞釀出的醇厚,尾調則是滲進皮革深處的、獨屬于鄧嶼昇的體香。
鞋墊上凹陷的足弓輪廓還帶着體溫,像某種神聖的烙印。
左旭戈癡迷地望着那些滾落的汗珠,像信徒仰望聖像滴落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