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的粉筆正要在黑闆上劃出第三道死亡射線,一陣克制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施法。
"報告。"
這聲音像塊燒紅的烙鐵,瞬間把鄭俊明從座位上燙了起來。他脖子轉得太急,差點聽見"咔"的聲響。
門軸發出老舊的呻吟,先探進來的是個被陽光鍍了金邊的側臉—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鼻梁的弧度,還有那總噙着壞笑的嘴角。
董森越整個人滑進教室時,連窗外的麻雀都忘了叽喳。
"對不起老師,"他抓了抓睡得翹起的呆毛,"鬧鐘罷工了。"
胡丹的死亡凝視在他臉上掃射三秒:"下次讓鬧鐘提前起義。"
教室裡頓時炸開竊竊私語:
"卧槽!他不是去文科班了嗎!"
“哈哈哈,還是和男神一個班。”
“男神明明就是理科好,怎麼會真的去文科班?”
董森越的目光像紅外線瞄準器,精準鎖定鄭俊明身旁的空座。
他走過時帶起的風裡,有鄭俊明熟悉的薄荷洗發水味道。
"歡迎歸隊。"周毅恒的招呼裡帶着"我早知道了"的得意。
鄭俊明的手指死死掐着大腿—這肯定是被胡丹虐出的幻覺。
直到董森越的膝蓋親昵地撞上他的,體溫透過校褲布料傳來,他才确信不是做夢。
"專門給我留的VIP座?"董森越歪着頭,睫毛忽閃忽閃。
鄭俊明的喉結滾動得像卡了彈珠:"你...不是..."聲音啞得自己都吓一跳。
董森越借着課本掩護,指尖在他掌心畫了個愛心:"你在理科班,"呼吸掃過耳廓,"我還能去哪兒?"
後排傳來藍湛被口水嗆到的咳嗽聲,顧江濤的圓珠筆"啪嗒"掉在地上。
胡丹突然轉身時,兩人迅速擺出"我們在認真學習"的嘴臉,隻是鄭俊明通紅的耳朵,和董森越課本下偷偷交纏的手指,早已出賣了一切。
一班教室的竊竊私語在推門聲響起時戛然而止。
陽光從走廊斜射進來,勾勒出一個修長的剪影。男生單手插兜站在講台前,限量版球鞋在地闆上敲出不緊不慢的節奏。他小麥色的後頸泛着健康的光澤,寸頭黑發根根分明,休閑服下隐約可見的肌肉線條讓幾個女生倒抽冷氣。
"我叫鄧嶼昇。"
低沉的嗓音像砂紙磨過,說完就閉上嘴,仿佛多一個字都是施舍。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呃...不再多介紹點?比如興趣愛好?"
男生挑起一邊眉毛,眼神懶散地掃過全班:"還要說什麼?"那表情活像在說"你們也配?"
謝錦凡的鋼筆在紙上狠狠劃出一道——這家夥從頭到腳都寫着"欠揍"兩個字。左旭戈和楊世傑交換了個眼神,臉上明晃晃寫着"又一個裝逼犯"。
"那...你先坐林楚雪旁邊吧。"李老師指了指第四排。
鄧嶼昇邁開長腿,昂貴的球鞋踩出一串悶響。經過謝錦凡座位時,兩人視線短暫交鋒—一個冷得像冰,一個傲得像火。
"喂,"他停在班長桌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讓讓。"
林楚雪瞪大眼睛,還沒等她反應,男生已經自顧自擠了進去,把書包甩在桌上發出"砰"的聲響。窗外飛過的麻雀都被吓得撲棱翅膀,而這位轉校生已經支着下巴,對着空氣發起了呆。
胡丹的教案"啪"地拍在講台上,粉筆灰在陽光下跳着死亡圓舞曲:"珍惜現在的模拟考吧,等到了高三—"她陰森一笑,"你們會懷念這種溫柔的死法。"
鄭俊明的嘴角快咧到耳根,虎牙在夕陽下閃閃發亮。
鄭俊明的嘴角從考試開始就沒放下來過,兩顆小虎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試卷上密密麻麻的題目在他眼裡都變成了音符—畢竟他的小越回來了,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開心的呢?
"收卷!下課!"胡丹話音剛落,藍湛就像嗅到八卦的獵犬般蹿了過來:"說好的'文科班見'呢?嗯?"
周毅恒倚在桌邊,手指敲着桌面:"就是,叛徒!"
董森越笑得像隻偷腥的貓:"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們嘛。"話音未落,手就被鄭俊明緊緊握住。
"所以我們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了?"鄭俊明的眼睛亮得驚人。
"當然。"董森越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顧江濤輕咳一聲:"歡迎回來。"眼神卻飄向窗外。
"诶?"董森越突然反應過來,"江濤你怎麼也..."
"我爸媽非讓我選理!"顧江濤搶答得太快,耳朵尖都紅了。
鄭俊明突然僵住:"等等,我們四個都在理科班,那振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