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晖斜斜地灑在車門口,賈振雲一個箭步蹿下車,鞋底在瀝青路面上蹭出“刺啦”一聲響,目光卻猛地被董森越手腕上那抹豔紅勾住。
他眯起眼,像發現什麼稀罕物件似的湊近,鼻尖都快戳到董森越的腕骨:“喲,董大少爺什麼時候信這些了?”
那紅繩細巧,襯得董森越冷白的皮膚像覆了層釉,莫名透出幾分活氣。
可還沒等他再調侃兩句,賈振雲餘光一瞥,正巧撞見鄭俊明擡手整理書包帶—同樣的紅繩,同樣的結法,連那點漫不經心的弧度都一模一樣。他眉毛一揚,嘴角咧出促狹的弧度:“俊明也買了?”手指摩挲着下巴,笑得賊兮兮的,“别說,還挺襯你倆。”
董森越面不改色,指尖輕輕撥弄紅繩,信口胡謅:“月老廟開過光的,專渡有緣人。”
賈振雲一聽,立刻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機,鎖屏上赫然是某位姑娘的自拍:“啧,那可惜了,小爺我名草有主,用不上這玩意兒。”
藍湛和顧江濤聞風而動,一左一右包抄過來。
藍湛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求知的光芒:“真的靈驗?你們這帶的是…”
他忽然卡殼,腦海裡猛地閃過鬼屋裡那驚悚一幕—董森越在鄭俊明臉上親了一口。
“情侶款?”這詞在他舌尖上轉了個圈,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可能!
他用力搖頭,像是要把這荒謬的念頭甩出去。
董森越,情書收得能填平護城河;鄭俊明,一身腱子肉堪比健身教練—這倆怎麼看都是鋼鐵直男!他怎麼能懷疑他們搞同性戀呢?
一定是他熬夜追劇追出幻覺了!
藍湛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修正措辭:“兄弟款嗎?”
鄭俊明笑得燦爛,一把攬住董森越的肩膀,力道大得差點把人勒進懷裡:“當然了!我和小越,那可是純潔無暇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顧江濤盯着那對紅繩,嘴角抽搐。這哪是求姻緣?這分明是月老親自拿鋼筋焊死的同心鎖!
他瞥了眼董森越,心裡翻了個白眼—不愧是讓他心動過的人,扯謊都扯得這麼清新脫俗。
再瞥一眼鄭俊明,更無語了。
好家夥,近墨者黑啊!
董森越帶壞人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極,連鄭俊明這種老實人都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還專門強調一遍你們純潔無暇?社會主義兄弟情?我呸!“此地無銀三百兩”都沒你們演得生動!
鄭俊明忽然偏過頭,沖董森越飛快地眨了下眼,紅繩在晚風裡輕輕相碰,像某種心照不宣的暗号。
“靈不靈…”他拖長音調,笑得意味深長,“試試不就知道了?”
"都給我聽好了!"胡丹的嗓門突然橫插進來,堪比防空警報,"周末作業誰要是敢糊弄—"
"知道啦—!"同學們拖着長音應和,活像一群被驚飛的麻雀,轉眼作鳥獸散。
暮色沉沉,董森越白天那句脫口而出的"超哥哥",終于在夜深人靜時迎來了"秋後算賬"。
他仰躺在淩亂的床單上,手指死死攥緊布料,骨節繃得發白,腕間那抹紅繩在激烈動作間若隐若現,襯得他肌膚如雪,透着一股被揉碎的豔色。
他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單,骨節繃得發白,腕間那條紅繩在激烈的動作中晃出一道豔色,襯得他肌膚如雪,在夜色裡透出一種近乎靡麗的脆弱感。鄭俊明古銅色的手臂肌肉偾張,像鐵鉗般箍着他,寸頭上還挂着汗珠,在月光下泛着野性的光澤。
"再叫一聲。"
"……超、哥哥……"董森越嗓音發顫,尾音還沒落下就被搞得支離破碎。
"再叫一聲!",鄭俊明嗓音沙啞,犬齒叼着他細嫩的皮肉磨了磨,另一隻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他轉頭,"白天不是叫得挺順口?"
董森越眼尾泛紅,被玩得聲音發顫:"混...蛋..."話音未落就化作一聲嗚咽。
鄭俊明古銅色的身軀再次覆上來,寸頭短發蹭在他頸側,滾燙的呼吸混着低啞的嗓音,一遍遍逼他重複那三個字—
他憤憤地想,這混蛋絕對是故意的,仗着那身肌肉和比他高半個頭的體格,把他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教育",活像頭不知餍足的狼。
窗外夜色漸褪,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董森越終于撐不住,濕漉漉的眼睛瞪向身上這個禽獸,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不知東方之既白"—古人誠不欺我!
鄭俊明餍足地親了親他汗濕的額角,打橫抱起軟成一灘春水的人兒去清理。浴室暖黃燈光下,古銅色與瓷白的肌膚交疊,紅繩在水汽中愈發鮮豔,像是月老惡作劇般系死的活結。
等兩人終于裹進被窩,窗外早起的麻雀都開始第二輪合唱。鄭俊明把男友的重新鎖進懷裡,董森越已經困得用鼻音罵人都像撒嬌:"...下次春遊...我要和藍湛坐..."
回應他的是腰間驟然收緊的手臂,和某人帶着睡意的冷哼:"做夢。"
夕陽西斜,兩條紅繩在淩亂被褥間纏成了死結。
于是,春遊歸來的兩位"徹夜探讨兄弟情"的當事人,直接睡到了次日傍晚。
春遊的歡愉還沒散盡,高一年級的期中考試就像一場暴雨,把所有人澆了個透心涼。考前一周,各科試卷如雪花般紛飛,教室裡彌漫着咖啡、風油精和絕望混合的獨特氣息。
賈振雲趴在桌上,像條擱淺的魚:"啊啊啊—數學為什麼要有函數!英語為什麼要有語法!物理為什麼要有力學!"
董森越的筆尖在草稿紙上劃出銳利的軌迹,頭也不擡:"有這哀嚎的功夫,你不如多做兩道題。考得太差,别說你是419寝室的。"
賈振雲立刻滑跪,指着卷子上鮮紅的叉号:"董哥!給我講講這幾題吧!"
董森越挑眉:"你女朋友林楚雪不是年級前十嗎?怎麼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