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董森越像隻炸毛的貓,連發梢都跟着抖了抖。
雪越下越大,鄭俊明突然把人圈進懷裡,黑皮與白膚在雪色中格外分明:"要不..."帶着薄荷味的熱氣呵在董森越唇畔,"去外面睡?"
"你有錢?"董森越話音剛落,就感覺腰間被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鄭俊明低笑着咬他耳尖:"開房的錢還是有的~"骨節分明的手順着脊梁滑到尾椎,惹得懷裡人瞬間僵直。
"鄭俊明!"董森越彎腰抓起雪團就砸,鄭俊明早有預料般蹿出三米遠。雪球在夜色中劃出銀亮弧線,"啪"地碎在鄭俊明剛才站過的位置。
"明明,這就是耍流氓的代價!"第二個雪球精準爆頭,董森越笑得見牙不見眼。
鄭俊明抹了把臉上的雪渣,突然抓起冬青叢上的積雪反攻。董森越兔子似的蹦開,還欠揍地扭了扭腰:"技術太爛啦~"
"今天不把你砸到求饒,我跟你姓!"鄭俊明一個俯沖,雪團擦着董森越衣角飛過。
"本來就要跟我姓~"董森越邊躲邊回擊,"古時候成親你可是随夫姓的!"
鄭俊明也是邊躲邊扔:“哼,為夫今天要重振夫綱,讓你知道老公的厲害。”
雪幕中兩個身影你追我趕,直到董森越撐着膝蓋直喘氣,額前的碎發都結了小冰晶。鄭俊明也累得靠在路燈杆上,呼出的白氣融進紛揚的雪裡:"你把我累死了..."
"誰先挑事的?"董森越瞪過去,卻發現對方黑發上落滿雪花,像突然白了頭。
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軟,沒忍住笑出聲。鄭俊明也跟着笑起來,眉梢的雪粒簌簌掉落。
鄭俊明走過來時,軍靴踩碎一地月光。
他輕輕拂去董森越發間的雪花,指尖在凍紅的耳垂流連:"冷嗎?"沒等回答就低頭含住那兩片微涼的唇。
雪花落在他們交錯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細小的水珠。
遠處傳來零星的鞭炮聲,驚飛了樹梢的積雪。
"回家?"鄭俊明把他的手揣進自己兜裡。
"嗯。"董森越任由他牽着,踩在雪地上的咯吱聲像某種隐秘的和弦。
路燈将相依的影子拉得很長,雪地上兩串腳印漸漸變成一串—是鄭俊明把走不動的董森越背了起來。
夜色溫柔,他們頭頂的星空正在放晴。
開學第一周的晨光透過教學樓玻璃窗斜斜灑進來時,董森越咬着豆漿吸管,目光在教室前排來回掃視。賈振雲正單手撐着臉發呆,課本在桌上攤成抽象派藝術—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看到他對着物理書第38頁發呆了。
"雲雲?"董森越用筆帽戳了戳同桌肩膀,"你該不會在參悟量子力學吧?"賈振雲如夢初醒般抖了一下,課本"啪"地合上,露出封底用熒光筆塗鴉的"林"字。
食堂的番茄炒蛋散發着酸甜氣息。董森越看着不遠處的詭異場景:以往形影不離的賈振雲和高令儀,此刻一個在打菜窗口前躊躇,一個在就餐區低頭猛扒米飯。
短發少女的筷子在餐盤裡劃出淩亂軌迹,而往常總會幫她挑出蔥花的男生,今天連眼神都沒往那邊飄。
"看什麼呢?"鄭俊明突然從背後環住他脖子,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董森越差點把飯卡扔出去:"你覺不覺得雲雲和令儀..."話沒說完就被喂了塊排骨,鄭俊明挑眉:"先操心你男朋友的溫飽問題。"
午後走廊的陽光把影子拉得很長。
董森越攔住抱着作業本的林楚雪:"女神,雲雲最近..."
林楚雪抿嘴一笑,發梢揚起洗發水的清香:"他可能在想網球社團的事?"可當高令儀擦肩而過時,林楚雪的笑容突然僵在嘴角—短發少女像受驚的兔子般加快腳步,作業本"嘩啦"散了一地。
"你和令儀..."董森越蹲下來幫忙撿本子,話到嘴邊變成,"吵架了?"賈振雲突然從後門沖出來,撞得他一個趔趄:"借過!"男生逃跑般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隻剩林楚雪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作業本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