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
鄭俊明反應極快地把人往被子裡一裹,董森越整張臉埋在他胸口,鼻尖全是沐浴露的薄荷香,清冽又勾人。
儲物櫃被拉開的聲音裡,董森越偷偷擡頭,正好看見鄭俊明滾動的喉結。他鬼使神差地舔了一口,立刻被掐着後頸按回去。
"再鬧真把你踹下去!"鄭俊明惡狠狠地威脅,可手臂卻把人摟得更緊,雙腿也不自覺地纏上來,活像怕他跑了。
"不是讓我滾嗎?"董森越壞心眼地又咬了下他的喉結,"怎麼抱這麼緊?"
"找死?"鄭俊明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董森越明顯感覺到他的欲望。
鄭俊明突然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
寝室内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繃緊的下颌線,董森越看得入迷,伸手去摸,卻被抓住手腕按在枕邊。
"遲早把你辦了!"鄭俊明惡狠狠地咬他脖子,卻在留下牙印時放輕了力道,活像在蓋章。
董森越笑着仰頭迎合,腿纏上他的腰:"我等着。"
下鋪突然傳來顧江濤的聲音:"俊明,你床怎麼一直在晃?做噩夢?"
鄭俊明僵了一瞬,"嗯,夢見被狗咬了。"随即報複性地頂了董森越一下。
董森越氣得踹他,反而被扣住腳踝拖得更近。
兩人在被子裡無聲地扭打,最終以董森越被鎖在懷裡告終。鄭俊明的手還卡在他後腰,拇指有意無意地摩挲着腰窩,像在彈琴。
"明天還要上課…"董森越小聲抗議,卻忍不住往熱源處蹭。
鄭俊明低頭咬他發頂:"現在知道怕了?"話是這麼說,他卻老老實實把手挪到安全位置,隻是把人摟得更緊了些。
角落裡傳來顧江濤壓抑的咳嗽聲。
董森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擡頭:"他是不是還…"
"閉嘴。"鄭俊明突然低頭吻住他。
這個吻又兇又急,像是要把白天的醋意都發洩出來。
分開時兩人都氣喘籲籲,董森越的嘴唇被咬得發麻。
"睡覺。"鄭俊明惡狠狠地說,卻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董森越滿足地蹭了蹭他頸窩,在熟悉的薄荷香裡閉上眼睛。
朦胧中感覺有手指輕輕梳理他的頭發,還有一句幾乎聽不見的:"我的。"
第二天清晨,賈振雲叼着牙刷抱怨:"你倆昨晚動靜能不能小點?床晃得我以為是地震。"
鄭俊明耳根通紅地摔上門,留下董森越對着滿寝室暧昧的目光裝傻:"什麼動靜?我們就是純睡覺啊。"
傅承瑞冷笑一聲,把書本"啪"地合上。
董森越和鄭俊明本就是同班、同寝、形影不離的連體嬰,即便關系變質,外人眼裡也不過是黏糊得更明目張膽。
第一個嗅到粉紅氣泡的,是室友顧江濤。
枯葉在凍土上刮擦出沙啞的摩擦音,光秃的枝桠在暮色中繃成青黑色的血管。董森越踩碎一片薄冰,裂紋蛛網般綻開的瞬間,餘光瞥見顧江濤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着不正常的绀紅,像是把整個冬天的寒意都鎖進了掌紋。
"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顧江濤的嗓音像被砂紙打磨過,每個字都裹着細小的冰碴。
"是。"董森越的回答利落得像裁紙刀,目光劃過對方顫抖的睫毛—那下面藏着的執念,果然還沒被北風吹散。
顧江濤喉結劇烈滾動,擠出的笑容脆薄如枝頭懸着的冰棱:"恭喜。"
"謝謝。"董森越颔首,轉身時積雪在靴底發出細碎的嗚咽。
"等等!"顧江濤突然探出的手懸在半空,又觸電般縮回,"我們…真的沒可能了?"
搖頭的弧度像斷頭台的鍘刀落下。
寂靜在兩人之間膨脹,唯有寒風裹着碎雪穿過枯枝,奏響空洞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