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恒哪肯輕易認輸,立刻祭出回憶殺:"小越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咱倆經常一起睡..."話音未落就見鄭俊明臉色黑如鍋底——好家夥,在這等着呢?
"巧了不是?"鄭俊明一把摟過董森越的腰,"這學期我倆天天睡,現在我不抱着他都失眠。"說着示威般在董森越頸窩蹭了蹭,活像隻宣誓主權的藏獒。
董森越趕緊幫腔:"是啊阿恒,我倆都睡出肌肉記憶了!"
周毅恒看着眼前這對連體嬰,終于認清現實:"...行吧。"
轉身時差點把枕頭摳出個洞。
旁觀全程的顧江濤搖頭歎息:他竟然妄圖從鄭俊明手裡搶董森越?孩子還是太年輕了。
第三天周毅恒沒來三班,董森越正暗自慶幸今晚能清淨睡覺,手機突然響了。
"周毅恒?"董森越盯着來電顯示皺眉,"這祖宗又搞什麼幺蛾子?"
"周少爺這會兒找我幹嘛?",電話那頭卻是個陌生男聲,"董先生嗎?您朋友周先生您朋友喝多了,和他同行的沈先生說臨時有事,讓我們打您的電話來接他。"
"沈紹輝這個坑貨!"董森越罵罵咧咧地套外套,"地址發我,馬上到。"
今天沒有第三者插足,鄭俊明哼着小曲回寝室,迎面撞見整裝待發的董森越,笑容瞬間凝固:"大半夜的你去哪?"
"周毅恒喝成死狗了,我去給他收屍。"董森越系着鞋帶頭也不擡。
"又是他!"鄭俊明一把拽住他胳膊:"我也去!"
董森越被他攥得生疼:"你去添什麼亂?"
鄭俊明眉毛都快豎起來了:"我怎麼就不能去?怕我破壞你們的二人世界? "
董森越被他這酸勁兒逗樂了:"什麼二人世界?我是怕你明天上課又打瞌睡。"
鄭俊明冷笑一聲:"呵,我瞌不瞌睡關你屁事!等着,我換鞋!"說着扯過外套就往身上套。
結果倆人貓着腰溜到一樓,發現宿舍大門早鎖了。董森越蹲在窗台上沖他伸手:"趕緊的,待會兒保安來了!"
鄭俊明一邊翻窗一邊罵罵咧咧:"大半夜的翻窗出去接酒鬼,我真是瘋了才跟你折騰..."
兩人翻窗時鄭俊明故意落後半步,在董森越跳下去的瞬間突然說:"你要是敢抱他..."
"閉嘴吧你!"董森越在夜色裡紅着臉踹他,"閉嘴吧你,待會記得幫我擡醉鬼。"
趕到酒吧時,周毅恒已經癱在卡座裡不省人事,酒保跟看犯人似的盯着他,見他倆來了如釋重負:"可算來了!手機錢包都在,賬也結過了,趕緊把人弄走吧!"
董森越架起醉鬼一條胳膊,咬牙切齒:"沈紹輝這孫子,溜得倒快!"
鄭俊明黑着臉架另一邊:"宿舍回不去了,附近開個房吧。"
倆人連拖帶扛把周毅恒塞進酒店标間,累得直喘。鄭俊明往床上一癱:"靠,比扛沙袋還沉!"
董森越踢掉鞋子:"下次再喝成這樣,直接扔路邊!"
結果第二天,三個人集體睡過頭。
周毅恒揉着太陽穴坐起來,一睜眼就看見對面床上—董森越蜷在鄭俊明懷裡,睡得正香,鄭俊明還無意識地在他發頂蹭了蹭。
他怔了怔,低頭苦笑。
等那倆人醒了,周毅恒已經收拾好了,語氣輕松:"謝了啊,昨晚麻煩你們了。"
董森越瞪他:"少來!為什麼喝成那樣?"
周毅恒聳聳肩:"嗐,想通了,不追那姑娘了。"他頓了頓, "想通了,不喜歡了。那女生愛誰誰吧,有你們這群兄弟就夠了。"
董森越狐疑:"真放下了?"
周毅恒笑着捶他一拳:"廢話!難不成還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起身去洗漱,水流聲蓋過了那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周毅恒确實沒再提那女生,該鬧鬧,該笑笑。
隻是偶爾,在董森越和鄭俊明勾肩搭背時,他會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