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會結束後,胡丹拎着三個"遲到大王"去辦公室背課文,對左旭戈的複仇計劃就這麼泡湯了。
等三人從辦公室出來,食堂都快收攤了,隻能随便扒拉幾口冷飯。
往教室走的路上,董森越突然停下:"你們先走,我去趟校醫室。"
鄭俊明立刻湊近:"怎麼了?"
"頭疼,買點藥。"董森越眼神飄忽。
鄭俊明挑眉:"頭疼?"
賈振雲看了眼表:"要上自習了,你們墨迹啥呢?"
"你先走,"鄭俊明擺擺手,"我陪他去。"
等賈振雲走遠,鄭俊明一把勾住董森越脖子:"老實交代,買什麼藥?"
"失眠藥..."董森越無奈坦白,"有時候整晚睡不着。"
鄭俊明若有所思地點頭,心想中午睡得跟豬似的,這會兒就失眠了?
晚自習領完課本,林楚雪宣布明天6:15早操查人,全班哀嚎一片。董森越充耳不聞,埋頭狂寫演講稿。賈振雲收拾書包問:"你們不走?"
"寫完就走。"董森越頭也不擡。
鄭俊明裝模作樣翻着化學書:"我再看會兒,得努力學化學啊~"眼睛卻一直往董森越那邊瞟。
賈振雲撇嘴:"行吧,我去買夜宵,要帶什麼?"
"不用!"兩人異口同聲。
"啧啧,默契度滿分啊~"賈振雲揶揄着走了。
教室裡隻剩下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鄭俊明裝模作樣地翻着化學課本,視線卻總是不受控制地往旁邊飄—董森越微蹙的眉頭,輕抿的嘴唇,連轉筆時翹起的小拇指都讓他心跳加速。
"終于寫完了!"董森越伸懶腰的瞬間,鄭俊明迅速低頭,假裝認真看書的樣子活像被老師點名的學渣。
"走吧。"鄭俊明合上根本看不進去的課本,故意湊近幫他收拾稿紙,"這麼認真,明天肯定迷倒一片。"
"你幹嘛非要等我?"董森越耳尖發燙,将寫好的演講稿夾在英語書裡,故意把收拾書包的動作放得很慢。
"怎麼?"鄭俊明壞笑着用肩膀撞他,"等我家課代表還有錯了?"指尖狀似無意地劃過他手腕,滿意地看到對方猛地縮手。
走廊昏暗的燈光成了最好的掩護。
"就是...你之前還說和左旭戈是朋友..."董森越嘟囔着,像隻委屈的小狗。
鄭俊明突然轉身将董森越堵在牆邊:"關于左旭戈..."他壓低聲音,"那家夥整天怨天尤人,還總是說你壞話,要不是同寝才懶得搭理。"手掌撐在牆上,若有似無地擦過董森越的發梢,"比起他..."
董森越屏住呼吸,心髒快跳出胸腔。鄭俊明的氣息近在咫尺,隻要再往前一點...
"我更喜歡..."鄭俊明突然退開,笑着攬住他肩膀,"和你做朋友。"
"朋、朋友好啊!"董森越幹笑着,内心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剛才居然在期待那個混蛋親下來!他偷偷瞄向鄭俊明含笑的嘴角,又迅速别開臉—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鄭俊明感受着掌心下發燙的肩膀,心裡樂開了花。董森越臉紅的樣子,比化學方程式有趣多了。
夜深了,419寝室的兄弟們正忙着洗漱。董森越端着洗腳水往門口走,突然瞥見桌上孤零零的杯子。
"這誰的水杯?"他拎起來晃了晃。
鄭俊明坐在董森越床上泡腳,頭也不擡:"反正不是我的。"
傅承瑞從書裡擡起頭,推了推眼鏡:"不是我的。"
"好像是左旭戈的。"顧江濤正給拆了石膏的腳做按摩。
董森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哦?是他的啊。"說着慢悠悠拿出自己的水杯倒水。
鄭俊明剛端起洗腳水,突然腳下一滑,"嘩啦—"整盆水精準無誤地潑在了董森越的床上。
"卧槽!"鄭俊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濕透的床單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小心..."
董森越看着自己慘遭"水災"的床鋪,眼珠子一轉—這不是老天爺送上門的機會嗎?他強忍笑意,故作苦惱:"完蛋,今晚我睡哪兒啊?你們誰有備用床單?"
寝室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賈振雲突然對天花闆上的裂紋産生了學術研究的興趣;傅承瑞推眼鏡的手微微發抖,假裝突然失聰;顧江濤則捧着剛解放的腳丫子,仿佛在鑒賞什麼稀世珍寶。
鄭俊明憋着笑,撓頭裝出為難的樣子:"那個...要不..."他故意拖長音調,"你湊合睡我床上?"
董森越還要裝出勉為其難的樣子:"這...不太好吧?"眼睛卻誠實地往鄭俊明床上瞟。
鄭俊明裝模作樣地環顧四周:"要不我還是和别人擠擠..."
"算了,"董森越強壓上揚的嘴角,一臉正氣凜然,"咱們擠一擠吧,别麻煩别人了。"心裡的小人已經在放鞭炮—天助我也!今晚一定要把鄭俊明"睡"服!
鄭俊明内心狂喜,表面還在假惺惺:"這多不好,都怪我..."
"沒事,"董森越擺擺手,眼睛亮得像餓狼看見小羊羔,"别再折騰别人了。"這哪是麻煩?分明是月老親自牽的紅線!
"那...明天我給你洗床單?"鄭俊明憋着笑,一臉愧疚。
董森越點頭如搗蒜:"嗯嗯。"洗什麼洗!最好永遠别洗,讓我天天有理由蹭床!
"怎麼,"董森越突然眯起眼,"看你一臉不情願,嫌棄我?"
"哪有!"鄭俊明連忙擺手,差點沒憋住笑,"就是怕委屈你..."
"委屈什麼!"董森越拍着胸脯,豪氣幹雲,"兄弟之間擠一擠怎麼了?"心裡補充:最好擠着擠着就負距離了!
兩人各懷鬼胎地對視一眼,又迅速别開臉。顧江濤在一旁翻了個白眼—這倆戲精,當誰看不出來你們那點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