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長廊的燈光下,一個溫潤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巧啊,你怎麼在這裡?這位是?"
兩人同時轉身。
謝錦凡站在光影交界處,目光在青年臉上逡巡,帶着幾分探究的意味。當他看清青年面容時,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這張臉雖然陌生,但眉宇間的神韻卻莫名熟悉。
"我是鄭俊明。"戴着口罩的男人向前半步,不動聲色地擋在青年身前,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戒備。
"鄭先生。"謝錦凡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青年身上,"沒想到你們認識?"
"他是我助理。"鄭俊明簡短地回答,聲音冷得像冰,“你認識他?”
"昨天在斯諾克俱樂部。"謝錦凡向前一步,袖口的鉑金袖扣在燈光下閃爍,"沒想到他還挺厲害的,我和灏灏都輸給他了,對了,昨天走的太急,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青年微微蹙眉,"商嘉勒。"他的表情毫無破綻,身體卻本能的排斥。
"我們趕時間。"鄭俊明突然抓住青年的手腕,這個觸碰讓青年心跳加速。
被拉着走出幾步,青年才"如夢初醒"般回頭:"有事電話聯系。"他的聲音在長廊裡蕩起微弱的回聲。
謝錦凡站在原地,望着兩人交疊的背影,頓時有點恍惚,突然他就想明白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青年被鄭俊明一把拽進車裡,青年坐上駕駛座,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納悶:"鄭哥,你幹嘛躲他躲那麼急?真趕着上班啊?"
鄭俊明靠在座椅上,語氣淡淡:"沒什麼,就是那人你最好别多接觸。"
青年更疑惑了:"為啥?我看他挺客氣的啊,你跟他......"
"他是我朋友的發小。"鄭俊明打斷他,語氣有點複雜。
青年笑了:"那更不該有矛盾啊,朋友的朋友不也是朋友嗎?"
"有些事..."鄭俊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青年垂下眼睫,在鄭俊明看不見的角度勾起嘴角:"好,我聽鄭哥的。"
鄭俊明側頭看他,有點意外:"我讨厭他,你就跟着不搭理?"
青年單手扶着方向盤,理所當然地笑了:"廢話,咱倆先認識的啊,你的感受我不得放第一位?其他人往後排排呗。"
這句話像一滴溫水落入鄭俊明冰封的心湖,激起細微的漣漪。他轉移話題:"昨天怎麼遇到他們的?"
"在台球室。"青年把玩着安全帶,"董淼灏球技不錯,我們還約了周末看恐怖片。"他故意停頓,"要一起嗎?"
鄭俊明的背脊瞬間繃直。這個習慣——森越也總愛用這種期待的眼神邀他看恐怖片,明明知道他最怕這些。
"我...更擅長斯諾克。"他幹巴巴地回答,指尖無意識地敲擊方向盤。後視鏡裡,青年失落的表情讓他心頭一緊,太像了,連嘴角下垂的弧度都像極了那個人。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青年側臉,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鄭俊明恍惚間想起兩年前,森越也是這樣坐在副駕,笑着說要帶他去看新上映的恐怖片。那時的陽光,也是這麼暖。
鄭俊明側頭看他,有點意外:"我讨厭他,你就跟着不搭理?"
青年單手扶着方向盤,理所當然地笑了:"廢話,咱倆先認識的啊,你的感受我不得放第一位?其他人往後排排呗。"
鄭俊明心裡一軟,嘴角不自覺揚了揚:"話說,你昨天怎麼跟他們碰上的?"
"就無聊去台球廳打發時間,"青年随意地轉着手機,"碰到個叫董淼灏的小子,球打得還行。"
鄭俊明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啊...是我那個朋友的弟弟。你們..."
"打了會兒球,吃了頓飯,還看了場恐怖片。"青年笑着瞥他一眼,"那小子挺有意思的。怎麼,你也不待見他?"
"沒沒沒,"鄭俊明連忙搖頭,"灏灏人不錯,就是性子急了點。"他頓了頓,"那電影...吓人嗎?"
"吓人?"青年嗤笑出聲,"還沒你現在的表情恐怖呢。我們約了周末再看一部,一起?"
鄭俊明後背一涼—這對話該死的熟悉。以前小越也總這樣,明明知道他怕還非要拉着他看。
"打球可以,"他幹笑兩聲,"電影就算了...我,我對血漿過敏。"
"啊?"青年頓時蔫了,"好吧..."那失望的小表情,活像隻被搶了零食的貓。
董焱宏正批着文件,助理輕手輕腳進來:"董事長,您要的資料。"
"放那兒吧。"董焱宏頭也不擡,"灏灏今天來上班了嗎?"
"來了,就是..."助理欲言又止,"總經理今天魂不守舍的,喊他好幾聲才回神。"
董焱宏擺擺手示意知道了。這小祖宗,從小就比老二讓人操心。以前還有小越管着,現在...算了,自己弟弟還能怎麼辦?寵着呗。
另一邊,董淼灏癱在辦公椅上,滿腦子都是昨晚那個夢。他煩躁地抓抓頭發—至于嗎?單身久了見個帥哥就做春夢?正出神呢,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吓得他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大哥!你走路怎麼沒聲啊!"董淼灏捂着心口,"跟我們高中班主任似的!"
董焱宏無語:"我敲門喊你三遍了。"他拉了把椅子坐下,"聽說你今天魂兒都飛了?跟哥說說?"
"就..."董淼灏眼神飄忽,"我一朋友昨兒夢見剛認識的人..."
編,繼續編。董焱宏心裡翻了個白眼,直接拆穿:"夢裡跟商嘉勒幹嘛了?"
董淼灏瞬間從耳朵紅到脖子:"就...想親他...不是!是我朋友!"說完恨不得把臉埋進文件堆裡。
董焱宏淡定地喝了口茶:"單身久了看個順眼的就胡思亂想,談個戀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