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掐着你脖子的手,驚疑不定的看着你,像流浪了很久警惕人類卻忽然被收養的野貓,剛進新家裡,被人類小孩興沖沖的一定要撫摸,反複的拒絕根本沒有用,龇牙咧嘴的威脅更沒有用,時不時就被偷襲一樣按住蹂躏一通,淩亂着毛發,受的刺激有些大了,所以一驚一乍,警惕心拉滿,稍微一靠近就跳開。
他動了動腳,後退了一小步,稚氣未脫的臉一直都顯露着與年齡不符的傲慢和惡毒,這是第一次露出一點真正的屬于這個年紀的茫然和懵懂。
你坐下,擡頭仰視他。
少年不知在想什麼,眼神飄忽,唇緊抿着,
說起來,他掐你的手沒有使勁呢,大約隻是恐吓,至少你沒有感覺到窒息,你還能比較流暢的說話就是證明。
一下午,他都沒有再向你搭過話,一言不發,和以往的他截然不同,很奇怪,呆呆的怔怔的,時不時就盯着你發呆,發呆的時間很長,視線完全無法忽視。
很想對他說别看了,但是想想還是忍住吧,至少他沒有再惡搞你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隻是簡單的幾句告白甚至連告白都不算就能換來一個下午的甯靜,簡直劃算的不能再劃算,要是真的可以,每天告白十遍你都願意。
果然啊,你在内心感慨,安靜産生美,安靜的川上富江沒有了以往的尖刺,嘴巴更不再吐出什麼惡毒的話語,想讓川上富江安靜無疑是做夢——好吧,至少這個下午,他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放學鈴聲響了,你自顧自的收拾好東西,笑着朝川上富江點頭緻意。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你離開,有人迫不及待的湊上去,聲音很大,就連走出教室的你都可以聽見,那人在憤怒用質問一樣的語氣,好像抓住了出軌的愛人那樣理所當然,“富江,那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系”
當然不止他一個,你很有閑情的聽了一會兒牆角,
“富江,那女人真是太讨厭了,明知道你讨厭她還厚着臉皮離你那麼近,她就是故意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
“對啊富江,她實在太惡心了——啊!”
似乎是巴掌和臉接觸的聲音。
“你的臉,實在是太讓人倒胃口了,這麼醜,這麼還敢湊到我面前惡心我呢——快滾啊,垃圾。”
真是謝謝呢,大慈大悲的富江同學,小廢物這個稱呼,至少比巴掌要好太多了。
你長長歎了口氣 ,不再聽下去,快步走向主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