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縣,長壽坊,史宅。
風雨漸歇,淅淅瀝瀝的雨水順着瓦片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似是在催促着什麼。
女人痛苦的呻吟聲斷斷續續響了一宿,而身上那幹瘦的身影仿若不知疲累,如牲畜般一次接一次地發洩着渾身精力。
終于,床榻上的咿呀聲漸歇,男人的聳動也止住,倒在枕邊久久不動彈。
女人面如死灰望着帳頂,鼻間飄過絲絲縷縷油脂發酵的異味兒,她已經聞了一整宿,卻仍感到作嘔。
可她不能反抗,這是主人派給她的任務,若是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她會被主人當做廢物處理掉。
原以為來哄一個年近六旬的男人,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誰知這人好似服過藥一般,折騰起人來根本不顧死活。
忍到現在,女人終是忍到極限,推了一把上面的人,開口說話時聲音卻柔媚如水,“史老闆,忙了這許久您定是口渴難耐了,奴去給您倒杯水來?”
然而男人死沉死沉的,根本推不動。
女人忍着脾氣與惡心,再次推了推男人,仍未将人推開。可是她的表情卻忽然變了,滿眼恐懼地想要掙紮起來,卻在無意中又摸到幾次男人僵冷的身體,吓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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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說得對,想必那史泊也是被沈直給哄騙住了,這對我而言是好事。”沈韫珠轉頭望向窗外,風雨已然停歇,厚重的烏雲正緩緩流散,“史泊這麼多年都未再續弦,定是更滿意無拘放縱的荒淫日子,我隻需在這件事上多使使力,讓他打消娶妻的念頭。”
“我來想辦法,你且去忙正事。”尉遲珠拍拍她的手背。
沈韫珠想了想,說:“那就拜托阿姐了,但想到法子以後定要先知會我一聲。”
這場雨隻下了半個多時辰,沈韫珠趕到金嬸家時還不到正午,她将還熱乎着的玉露團遞給阿術。
少年總算肯出門,也肯見她了,隻是不再像之前那般熱情洋溢,分明看着玉露團的眼睛炯炯有神,卻矜持片刻方拿到手中。
沈韫珠莞兒,心裡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她也不着急馬上就能将人哄好,給完東西便同衛琢一道出門。
“阿、阿嫂……”阿術跟到門外,盯着沈韫珠的背影,有些艱難地張開嘴喊了一聲。
他聲音小小的,滿是緊張與試探,沈韫珠卻輕易捕捉到,不禁回過頭去看他,以為對方還要再說些什麼。
誰知阿術隻是在她沒有反駁那聲稱呼以後,迅速将一塊玉露團塞進她手便轉身跑掉了。
沈韫珠望着手裡的點心,喃喃道:“小孩子可真可愛。”
衛琢在旁輕咳一聲,幽幽道:“沈姑娘也挺讨喜,玉露團趁熱吃。”
沈韫珠回過神來,看着衛琢翻身上馬的背影,忽然意識到阿術沒有與他分享玉露團。
一時之間她心裡又蕩漾起一股暖流,暗暗決定下次再給阿術買些别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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