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天驕摩挲着碗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溫和,“自然。”
“那個你給我的吊墜暫時不在我身上,等我找到了就給你。”她拿起旁邊的傘,“我要出去一趟,請你幫我照顧好母親。”
單天驕鄭重地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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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急促的敲門聲在雨夜裡回蕩。
“時幽!”
“誰?”時幽拉開門,見到外面的人是姜晚,眼中閃過疑惑,“姜姑娘,你怎麼來了?”
“你知道季凜去哪了嗎?”她的聲音夾雜着風聲和雨聲,透出幾分焦急與無力。
時幽搖頭,“屬下不知。”
姜晚歎了口氣,少見的無力感順着肌膚蔓延至心底,握着傘柄的手微微收緊。
真是沒有身份權利,什麼都做不了,連營地都讓出。
她一路跑過來,即便撐傘,但身上還是濕透了,時幽看在眼裡,隐約有些不忍,“姜姑娘,你找将軍有急事嗎?”
姜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你休息吧。”
說完,轉身就跑。
“姜姑娘!”時幽追出來,望着雨中模糊的身影,勸阻了兩句,“你别去找了,将軍的行蹤不會讓人知道的,你在屋内等他回來便好。”
姜晚停下腳步,轉過頭,嘴唇微微發白,幾縷濕透的發絲貼在臉頰上,雨水順着消瘦的下颚滴落,顯得格外狼狽。
她微微點頭。
天色大亮,季凜帶着滿身涼氣走進寝帳,昨夜的雨已經小了很多,空氣中彌漫着濕潤的泥土氣息。
進屋後,剛想脫下外衣,卻在瞥見屋内的人時,眼神忽然一頓。
姜晚趴在案桌上,模樣似乎是睡着了。
季凜站在原地,靜靜凝視了片刻,眉頭微皺。
猶豫再三,他還是從床榻上拿起一條毯子,輕手輕腳地蓋在她身上,但就在他抽回手的瞬間,手腕卻被攥住。
他目光一移,看見被毯子蓋住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終于回來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乏力。
季凜微微一怔,随即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溫度也是異常滾燙。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絲毫沒有察覺這個動作過于親昵了。
“你病了。”聲音冷淡。
手腕上的力道微微收緊了幾分,她擡起頭,臉頰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我昨晚上沒找到你,就回這裡等,沒想到睡着了。”
說罷,她晃了晃腦袋,試圖讓渾濁的意識清醒過來,“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季凜垂眸,目光落在緊緊攥住自己手腕的那隻纖細素白的手上。
她的皮膚很白,與他明顯深了幾個色調的膚色形成了很強烈的對比。
“我為什麼要幫你?”
這句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這話的意思,不就擺明了給她商量的餘地了嘛。
可也不知道為何,這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不受控的轉了個彎。
真是奇怪。
“你會幫我的。”她眼裡漾着笑意,故意傾身過去,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緩緩開口,“因為...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她仰頭靠近,幾乎要貼入他懷中,漂亮至極的臉蛋泛着不正常的紅暈,眼眸半睜,帶着幾分倦意和懶散,側編發略微淩亂,鬓間幾縷發絲貼在臉頰上,似山林妖精般隐隐透着幾分蠱惑的美。
她離得這樣近,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滾燙的鼻息若有似無的掃過臉頰,莫名有些暧昧。
季凜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手背上的青色脈絡一點點凸起,眼裡的晦澀不斷累積,低聲言語誘哄,“哦?那你解了這詛咒,我就幫你。”
“不要。”姜晚的眼神怔松着,瞧着有些不在狀态,但本能反應讓她拒絕了這個提議。
“解了你就不會好好跟我說話了。”
“你想殺我...”
“還想着辦法折磨我。”
她眼睛眯起,“壞人。”
本還想繼續控訴,可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咳...”她偏過頭輕咳了兩聲,手上的力道也松開了,感覺腦袋很沉,周遭的聲音變得嗡嗡嗡的有些嘈雜,眼前景象也模糊了起來。
身體發軟,失去支撐便向旁邊栽倒。
“姜晚?”他雙臂懸空,看着倒在懷中的人,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無措。
“我有點不舒服...”她甕聲甕氣的,聽起來虛弱極了,“幫我找找我弟弟,死要見屍,活...”
後面幾個字聲音微弱,他實在沒聽清,但大概意思懂了。
季凜拍了拍她的臉,見人确實沒有了反應,目光有些無奈,最終還是把人抱上床榻。
掖好被子後,起身走到門口。
“來人!”
“将軍!”
“去請個大夫過來。”
“是!”
那人剛走,另一名侍衛便過來禀報,“方将軍來了,人現在在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