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湘岚拿起茶盞,狠狠地摔在地上,“廢物!全是廢物!來人,給我找人牙子發賣了去!”
話罷,殷荃帶着姨娘段漪,還有數名家丁,進了殷湘岚的房。
一進門,他就嚴聲道:“逆女!做出此等醜事,還有臉罰下人,你給我跪下!”
段漪趕忙撫上殷荃的胸口,軟聲軟語道:“老爺,你可别氣壞了身子,這個家還要靠着你呢。”
殷荃拉住了胸口上的手,“阿漪,你放心,我絕不會因為這個逆女氣而壞身子骨。”
殷湘岚一向看不慣段漪這幅做派,嗤了一聲,挺直腰杆,拍手叫絕道:“姨娘還真是手段了得,岚兒佩服極了。”
段漪狠掐了自己一把,顔面落淚道:“岚兒,你怎能這般說姨娘。”
殷荃眉頭緊皺,“你不知悔改,竟還辱罵姨娘。這些年我真是白養你了!不能為家中做一點事!你看看你妹妹!”
殷湘岚不可置信地擡頭,緊盯着殷荃,下嘴唇輕輕顫着,“爹,你當真覺着我沒為殷府做事?”
殷荃哼了聲,“那當然,你看你妹妹。自嫁到顧府,時常補貼家中,你呢?隻知道花着家中的銀子。”
殷湘岚嘴角翹起一抹自嘲的笑。
原來,這些年她為家中做的事,在殷荃眼中毫無用處。
她多年未嫁,在殷府後院謀劃着殷府将來的一切。
将自己扮成一個惡毒、薄情寡義的女子。
她想要光複曾經輝煌的殷府,到頭來,在殷荃那兒,落得一個“光顧着花銀子”的人。
既然殷荃覺得她多餘,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留在殷府了。
那些個爛攤子,殷荃就自己收拾去!
思及此,殷湘岚笑着站起身,朝着不遠處的殷荃和段漪走去。
走每一步,說一句。
“這些年,我替你做的那些事,你覺着無用便去找别人。”
“我花的,是我娘親去留給我的那份嫁妝,沒用動你殷府的一兩銀子!”
“你殷荃,當年不過是一個逃亡罪犯。幸得我阿娘相救,你入贅殷家才有了今日的一番景象。”
“你卻在我阿娘懷我時,就跟段漪這個賤人勾搭上了,我阿娘因此而難産,你就沒一丁點兒愛過阿娘嗎?”
“從今日起,我便與殷府,還有你殷荃再無幹系,我也不會賴在殷府。”
殷荃被殷湘岚逼得後退了幾步,心裡頭的底氣,也被她這幾句話說的失了九分。
“鈴兒,我們走。”殷湘岚行至屋門口道。
給還在懵着的殷荃撂下一句:“我阿娘留給我的,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殷湘岚聽着後面傳來一輕一重的聲音,轉過身,扶着鈴兒坐在廊凳上。
手搭在受傷的膝蓋上,“鈴兒,真是對不住你。先前,我想着用一個脾氣不好的性子會方便辦事,這才誤傷了你。”
鈴兒搖頭道:“小姐,奴婢自小與你長大。深知你的性子,本質不壞,奴婢為小姐受點傷是應該的。”
殷湘岚摸着鈴兒的頭,“傻丫頭,日後我就不是殷府的小姐了,你若是跟着我可要受點苦了。”
她雙眸中滿是仇恨,冷聲道:“我是殷芙春,一介草民,隻為扳倒罪惡滔天的殷家……還有四大家族。”
鈴兒道:“奴婢不怕,小姐,殷小姐去哪,鈴兒就去哪。”
殷湘岚招搖地從殷府大門走出,揚聲道。
“各位鄉親父老們,這三位說的确實是真。百姓們的銀兩,大多都進了四大家族的口袋中。還請大家相信衛北王,他定能讓百姓們走出這場天災。”
看熱鬧的人瞪圓了眼,一陣唏噓,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
百姓們紛紛去了魏府,請求衛北王和王妃的原諒。
沈禾姝知道後也驚了許久,收拾一番,确認無不妥才出了魏府。
她借着這次大好的機會,将工事一事告訴百姓,大家夥都踴躍舉手,場面好不熱鬧。
百姓們在魏府門前待了半天,日頭高照,他們才散了。
壓在心頭的大石終于被移走,沈禾姝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
鏡心走到她面前,行禮道:“奴婢恭喜王妃得償所願。”
沈禾姝眼睛彎的如月牙,“你有心了,許久不見你在身邊了,最近還好吧?”
鏡心笑着看着沈禾姝,“多謝王妃關懷,奴婢很好。對了,王妃後門處有人找您”
沈禾姝的笑淡了些,“有人找,我最近也沒見過誰啊,來人是男是女?”
鏡心仍笑着道:“是兩名女子,穿着粗衣麻布,不像是大家閨秀。”
“你們姐妹二人也分離多日,好好叙叙舊,我一人過去就行。”沈禾姝将姐妹二人的手放在一起道。
沈禾姝一路上都在想來人是誰,莫不是孫若妍,難道孫家出了事?她加快了步子。
一打開魏府後門,沈禾姝吓得驚呼了聲,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