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未入過大理寺,怎可将二者相比?”沈禾姝問。
梁謂還有些喘,道:“我替人醫病時瞧見的,大理寺的邢傷那叫一個皮開肉綻,那人來了我的竹林裡四五次。”
以梁謂的醫術,平常人隻用來一次便可痊愈。
“大理寺的刑罰還真的算是酷刑了。”沈禾姝歎道。
沈禾姝思及喬桓夜,又問:“那你說有沒有一種藥膏,可以讓受刑之人短時間内全好還不留疤?”
梁謂又猛猛喝了口水,被嗆到了,邊咳邊說,“不,咳咳,可能,這藥我都配不好,咳!”
沈禾姝面色沉了幾分。
心道:沒想到你喬桓夜竟還能毫發無損的從大理寺出來,上一世我與你三年夫妻竟未發現你有何不對勁。
梁謂在胸口拍了幾下,仰頭問,“你問這個作甚?”
“無事,我隻是好奇。”沈禾姝彎着唇,“緩好了嗎?我們得找藥材了。”
梁謂起身,“走吧,别再耽誤時辰,不然等太陽落山再下山就晚了。”
在山頂找了一大圈都未瞧見藥材的半個影子,沈禾姝不免急了起來。
她問道:“阿謂,藥材真的會在這裡嗎?會不會是被這光照的蔫了?”
“絕對在這兒,我們再好好找找,定會找到。”梁謂彎腰道。
她一片一片的找,扒開綠草地,終于找到藏在它下面的暗綠色的花瓣形的草藥。
梁謂尖叫道:“阿媛快來,我找到了一個藥材!”,将一株拔起來放在背着的竹籃中。
沈禾姝急忙跑了過去,定睛瞧着與圖紙上一模一樣的草藥,不顧禮節,倏地跳了起來。
招呼着侍衛們也來采。
将這一種草藥采完後,她們還有兩個藥材要采。
日照顱頂,大家都累得不行。
沈禾姝道:“大家都歇會兒先用膳。”她走向放在石邊的籃子。
從裡面掏出了裝着餅子的布袋,“這有今早剛做好的圓餅,大家先果果腹。”
早已餓得不行的侍衛們撲了過來,一人四五個,将多半的餅子拿走。
沈禾姝瞧見梁謂還在忙碌着,兩隻手各拿個餅子,走了過去。
“别忙活了,身體最要緊。”沈禾姝将右手的餅遞給蹲在地上的人,道。
梁謂将手上的鋤頭放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過面前的餅,“好。”
沈禾姝張嘴咬了一口餅子,之前她吃時分明寡淡無味,此刻嘴裡卻溢滿香甜。
她朝梁謂咧嘴笑了笑,“阿謂你知道嗎,這餅子若是放在之前,我定是一眼都不會瞧的,此刻我隻覺它十分美味。”
梁謂調侃道:“呦,我們的相府嫡女竟還會有這番感歎。”
沈禾姝将最後一口餅下肚,“别笑我,我說的字字為真。先前恐是府中膳食甚好,我竟不知空口吃餅竟會如此美味。”
“别感慨了,先将藥材挖完再說。”梁謂喝了口水道。
日落西山,紅霞滿天。
一行人終于将所需藥材全部挖好,侍衛們坐在地上喘着氣。
沈禾姝擦了把額上的汗,“終于結束了,這一天可真累啊。”
梁謂将石頭上的藥材用布裹起來,再從地裡挖些野菜蓋在布上,收拾好一切後才安了心。
“是啊,真的很累,不過能看到這般美的風景也算值了。”梁謂擡頭望向漠北城。
話音甫落,沈禾姝站起身,往山邊走。
漠北城一覽無餘且都被橘紅色的雲包裹着,一隻鷹隼盤旋在漠北城上空,似也被這風景吸引般。
待日頭完全落下後,一行人才動身下山。
馬車剛要動身回城,一陣陣馬蹄聲從後傳來。
沈禾姝心想不會是有什麼強盜,不由皺着眉頭,“阿謂,你将竹籃裡的藥材護好,我下去看看。”
梁謂拉住了沈禾姝的手腕,“小心。”
掀開簾子,一個讨人厭的面龐映在狐狸眼中。
“呀,在這兒都能碰見王妃,看來喬某與王妃之間的緣分頗深。”喬桓夜勾唇笑道。
沈禾姝可不這麼想,“喬先生,你身為一個教書先生不在魏府,跑到這邊境處是為何啊?”
喬桓夜從胸口前掏出一個白玉小瓶子,緩步走到沈禾姝面前,“這不是專門給王妃拿藥去了嗎?”
沈禾姝接過藥瓶,轉身就走。
喬桓夜喊道:“王妃不知在下可否與您一同回城?”
沈禾姝冷冷拒絕道:“自是不能,喬先生還是盡快走吧,别再耽誤了魏府少爺小姐們的學業。”
沈禾姝上車後聽見馬蹄聲愈遠,掀開簾子确認喬桓夜已走。
她将藥瓶放在梁謂手上,問道:“阿謂,這藥與平常愈疤的藥可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