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聿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冷冷地說:“賞月自是去最高層,快些走。”
沈禾姝跟在他後面,越發覺得魏元聿這個人變臉變的實在是快,明明才與她摟摟抱抱,現在卻用這種口吻對她說話。
果然應上一世的傳言,魏元聿是一個翻臉無情的人。
兩人走上了望月樓的頂層,上面放着一個小圓桌,旁邊還有兩個杌子。
“殿下今日忙了一天了,快些坐着罷。”雖心中覺得他不是一個好人,沈禾姝還是帶着笑說。
魏元聿轉身,用寒氣逼人的眸子看着沈禾姝。聲音也是恹恹的,問:“你心中……當真如此在意本王?”
沈禾姝被這話驚得面頰的笑僵在上面,良久才換了過來,“臣妾是王上的妻,自然是會心疼王上。”
魏元聿徐步朝沈禾姝面前走,邊走邊說:“那你适才為何要躲着本王?為何不願讓本王碰你?”
沈禾姝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她望着身後,下方是一片空蕩蕩的廢地。
頭皮發麻地解釋:“王上,臣妾方才是覺得您無上尊貴,且臣妾再向您行禮。扶着臣妾實在是不妥,有損您的聲譽。”
魏元聿知道沈禾姝心中的規矩多也就未在計較,停在了沈禾姝兩尺的地方。
揣着一口氣,道:“那你現在過來主動牽着我的手,我就原諒你。”
沈禾姝更加懵,為了讓魏元聿解氣,聽了他的話朝他走去。
心中隐約知道了如何讓魏元聿消氣。
魏元聿見沈禾姝走過來,原先心裡的那些氣直接消失,嘴唇也輕輕翹起。
沈禾姝牽起了他的手,坐上了杌子,用哄小孩的語氣道:“王上今日就坐在這兒好好賞月,臣妾也會陪着您的。”
坐着的魏元聿眸子一下子亮起來,未在言語,隻是将另一個杌子放在自己身旁。“王妃,你也快坐下。”
沈禾姝笑着坐坐下,魏元聿望向空中,淡淡道:“王妃,你知道嗎?十年前的今天我也與一個人在賞月。”
沈禾姝本想着坐在這兒,打着瞌睡。一個人?忽地激起了她的興趣。賞月的話定然不會是他的兄弟,肯定也是一位女子。
她實在是抵不過心裡的那股好奇心,必竟前世她可從未聽說過攝政王身旁有女人。
試探性地問:“臣妾敢問這位與王上賞月的是何人?”
魏元聿凝視着沈禾姝,久久未言。
“王上不說臣妾定然是不能強迫與您,心上人還是放在心中為好,我們還是将心思放在月亮上。”
沈禾姝彎着眼說道,一派賢妻模樣。話語裡滿是不在意,眼中卻怎麼也藏不住自己的渴望。
魏元聿知道沈禾姝這是誤會了,可她看起來一丁點也不難過。
明明她口口聲聲說愛慕自己,知道了自己心中有人,卻還不吃醋。
“你為何不吃那位女子的醋?”魏元聿将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魏元聿這個人在外人面前是要多冷有多冷,可到了沈禾姝面前他就想要他多關注關注自己。
尤其是他想通了,前世他猶猶豫豫,錯失良機。
既然老天爺讓他再活一世,他就要抓住這個機會,與沈禾姝恩愛一生一世。
聽到這話,沈禾姝在心中嗤笑着,難不成他反過來試探自己,考察一下我的度量。
再說多一個人她就多了一個借口,将這位‘惹不起’的人推走。
沈禾姝挂着笑道。
“王上,這世道本就允許男子三妻四妾,臣妾在府中覺着一人有些凄涼,想着多一個妹妹還能與臣妾聊些家常。何樂而不為呢?”
“難道你就不想與本王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魏元聿神色認真道。
沈禾姝漂亮話張口就來:“王上,臣妾自小習得的規矩便是要有容人的度量。夫婿在外本就不容易,回到家自認是要順着其來。”
魏元聿聽到這話神色一下凝重起來。
“規矩,這京師規矩确實多。我們漠北講究的是一生一人,那本王若是不納妾,你可會高興?”
“與王上已是夫妻,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上做什麼,臣妾都是支持的。”之後還補充道:“自然也是高興的。”
沈禾姝現在說話前都得細細想上一番,生怕将魏元聿惹生氣再與她有身體上的接觸。
她這一世最重要的事兒是要為沈家報仇,将背後之人揪出來,定不會再陷入男人給她織成的甜蜜囚籠中。
果真魏元聿被她哄得臉上笑容都沒下去過,一會望着月亮一會凝望着她。
魏元聿看着沈禾姝,還是想在試一試,道:“王妃,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沈禾姝聽到忘記這兩個詞,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魏元聿。
心想,他為何會知曉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難不成他知道些什麼?
沈禾姝讓自己冷靜下來,笑着說:“王上,您這是說什麼話,臣妾為何會忘記什麼?”
魏元聿看着沈禾姝面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無事,是本王說錯話了。”而後從胸前掏出了一個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