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江以水隔水,懷钰想着城中應是無事。
方至離泸江不遠處的山崖,懷钰與清蓮皆震驚的看向城池,泸江外整個暗無天日,烽火連天,看兵士裝束,四周圍着的皆是都城的兵士。
懷钰見此,憶及舊事,心有餘悸,“幸好令牌随身攜帶,不然你我,當真是難以入城了。”之前隻是聽聞,未曾料想泸江竟至這般滿目瘡痍。
懷钰拉住還在繼續前行的清蓮,“你留于城外候我。”
“郡主,萬萬不可!豈能讓你獨涉險地?”清蓮驚惶回身,不敢置信地看向懷钰,“你看那城中景象以至那般……”
懷钰穩住她,“你留于城外候我,我将煙火訊号帶進去,若有萬一,你再入城助我不遲。”
清蓮急急搖首,“不行!過于太危險,不能讓你一人前去,郡主可知,若是此行你被帶回,這次之後,殿下忙于前線,我與唐羨好和螣紋司衆人,獨身之力,再難将你救出大昭了。”而今大昭國力愈盛,大昭天子必是心機深沉之人。
“若是離開不了,你便替我好好照顧母親,我隻希望哥哥能夠完成當初答應我的事,别的,我也沒什麼心思再去思慮了。”懷钰略一抿唇,反問:“若不留于此處候我,無人接應,我豈非更危險?”
“尚有暗衛相随呀郡主……”
懷钰一手搭于她肩頭道:“我隻信得過你。”
清蓮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再勸說,“郡主為何要來這泸江?何其危險,按理說殿下已經暗中轉道去了容守郡,南夏是與泸江無關的。”況且,她覺着懷钰而今安平,不用涉身其中。
勉之走之前,懷钰去見了他一面。
月前,陛下密诏命勉之與四殿下帶兵去攻容守郡與泸江。
四殿下往泸江而去,勉之往容守郡而去,兵分兩路各司其職,事情走向并不如勉之所預想,陛下是想兩處皆拿。
然談何容易,勉之這才命人傳見了懷钰。
“懷钰,哥哥這回,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
勉之此言,似刀刻斧鑿般印在懷钰心上,她早說言明,容守郡是斷斷不可圍的,那地不僅僅乃安仁的要地,更乃周邊百姓的命脈,舉重兵前往容守郡,分弱旅前往泸江,而泸江地勢險峻,加之時下傳言泸江守将乃沙場宿将,守禦甚有一套,隻怕屆時兩地皆遭慘敗。
懷钰心煩歎息,這些事,她與他皆做不了主的,即便是中宮,亦于此等朝事上說不上話,既如此,何必再出口平添他心中寒涼。
懷钰實在擔心勉之,于是主動提議,“哥哥,容我去趟泸江罷,興許能探得些許消息,我有大昭的令牌,可以随意入城。”從大昭離開時,不敢用刻有姓名的令牌,是因害怕宋輯甯所察,尋迹追尋她,然泸江地遙,待宋輯甯得知時,她早已離開。
起初,勉之是直言拒絕的,可懷钰又道:“若是有什麼消息,我第一時間就傳信給哥哥,清蓮會護着我的。”
無論勉之是否會松口,懷钰都會去的,不談付出何來将來,而且,她總覺着泸江之事沒有這麼簡單,宋輯甯罷免了劉元帥,又會派誰去呢?甯瀚?裴朝隐?亦或者……
即便泸江沒什麼,按照原本的計策,她也是要假意去趟泸江,轉道去尋勉之的,說白了便就跟着兵士後面一步走。
清蓮見懷钰忽的不說話了,在思索着,試探道:“郡主?”
懷钰正色吩咐:“你去與暗衛集合,在城外候我,順帶去安全些的地方,問問那些流民,問問他們口中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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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钰為淑妃一事,因着宋輯甯有意為之,暫且未傳至泸江。
如此入城便方便了許多。
收藏的兵士查閱完令牌無誤後便喝令通信,為首的将領上前笑道:“姑娘真是孝順,居然于此時來看望侯爺。”從前在軍中時他見過父女二人,明明看起來好似并沒有多深的感情。
“什麼?”懷钰嗫喏一聲,面上略有疑惑,随即又恢複正常。
守城的兵士忙着開城門,沒有注意懷钰面上的異象。
城内倒還算是安生,除卻方如此那會兒街道有些破敗,往裡走還算安生,懷钰心道這劉元帥也并非無能草包,看來傳言有誤呐。
入泸江後水環水環繞了四圈,外城、裡程,内城,其實來往麻煩,需得騎馬加上坐船才能入内城。
隻是懷钰如何也想不明白父親為何會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