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如奕也撬開一塊果實,試了試。
嚼了三下,他滿臉抽搐地捂着嘴。
“别吐,這個看起來容易飽腹。”烏琢一本正經地提醒他。
詹如奕苦着臉,嘴裡含着果肉|欲哭無淚。
下一秒,他視死如歸地緊閉雙眼,吞了下去。
“什麼味道,這麼變态......”他快要落淚。“像沒有凝固的膠水。”
“沒騙你,我這塊真的還不錯。”公玉儀笑得眉眼彎彎。“吃起來和椰子差不多。”
喻才捧着另一塊果肉,有些歉意地看着詹如奕:“我們可以換一換。”
詹如奕神色幾經變換,最終還是死要面子地拒絕了。
其他三人都神色如常地将果肉吃完了,詹如奕磨蹭到了頭,屏住呼吸,決定拼了。
喻才長睫微垂,欲言又止地盯着他看。
“你想說什麼。”詹如奕适時放下了手。
“她想提醒你,流淚會帶走水分。”烏琢唇角微微下壓。
公玉儀終于憋不住了,他側過頭,開懷地笑出了聲。
詹如奕:“……”
入夜,氣溫降低,他們尋了一處開闊的平地駐紮過夜。
找來幹燥的木棍生火,從背包裡掏出壓縮帳篷。将一些松軟幹燥的闊葉鋪在地上,墊在帳篷底下。
帶有草木香氣的葉片隔絕了地上的潮氣,又為帳篷底端增添了些許的柔軟舒适度。
拿出專業的驅蟲粉末,遍撒在營地周圍,可以在夜晚有效防止蛇、蠍、毒蟲的侵擾。
火光在沉寂的夜色中搖曳撲朔,無聲地與夜風作着争鬥,赓續一點溫暖的慰藉。
天色微亮,四人拍拍屁股起來,繼續趕路。
越往裡走,空氣越濕潤,氣溫也在逐漸地回升,附近的蚊蟲數量開始增多。
圍繞着他們嗡鳴的蚊蟲身上布滿鮮豔的花紋,一副惡毒不好惹的樣子。
詹如奕煩躁地轟着蚊蟲。
他們經過一座紅色的小丘,喻才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公玉儀用手指蘸了蘸紅色的泥土。
“切葉蟻的窩,這些泥富含蟻酸。”喻才解釋道,“塗在皮膚上,可以防蚊蟲。”
詹如奕将紅泥塗抹在裸露的肌膚上,擡起頭問她:“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喻才抿了抿唇,坦誠地回複:“我看的東西比較雜。”
四人瞬間成了森林裡的小紅人。
公玉儀根據地形的變化在地圖上做着記号,他們需要找到水源,補充水分。此外,在密林裡尋找食物也是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
根據地圖的指示,終點在密林之外,考慮到未來的不可測性,選擇将營養劑留到明天或許能增添幾分成功的概率。
烏琢摸出水壺,喝完了瓶子裡的最後一口水。
才一天,她就已經喝完了一壺水。兩壺水根本撐不了七天。
什麼都沒吃,徒步走了一上午,再找不到食物和水,他們就得拆營養劑了。
把路邊的紅花薅秃噜了,幾個人揣着采來炮仗花吸溜花尾巴裡的花蜜。
詹如奕發出一聲怪叫。
吸出蟲了。
他面不改色地繼續吸着花蜜,嘴裡振振有詞:“蛋白質蛋白質。”
烏琢嚼着苦澀的薄荷草提神,他們終于找到了一處小溪。
這裡的水還挺清澈,将水壺灌滿淡水,點開按鈕,水壺内置的裝置自動将水加熱燒開。
沿着水源往上走,地上長着一簇簇奶黃色的菌類。
喻才的眼睛亮了亮。
她雙手托在菌類的兩側,輕輕一捧,一簇杏黃可愛的菌類就被摘在了手心。
她拿出小刀,将菌柄的根部爛了的地方輕輕削了削,露出白色的幹淨内莖。
“雞油菌。可以煮湯。”喻才湊近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果香。
溪邊的灌叢草木傾倒,穿入其中的空隙發現,路開始好走了起來,像是天然的通道。
“獸道,這裡不能走。”烏琢忍不住出聲。
濕潤的泥土上烙着幾枚野獸足迹,看凹陷狀态,顯然很新。
詹如奕掉頭就跑,邊跑邊吐槽:“不是說不會有大型猛獸嗎?”
足迹的尺寸不小,若真遇上,對付起來恐怕不會輕松。
“我們演練的地點都是學校提前勘探過的,出現星獸也會在可應對範圍内。”公玉儀目光掃向周圍。
“垃圾學校,見不得我好。”詹如奕感到憤然。
跑離獸道,腳下路被濃密的植被重新覆蓋。他們沉重的步伐碾過,帶起了一陣細碎的斷裂聲。
胃裡不剩什麼東西,饑餓感從腹中蔓延而上,詹如奕覺得腦子都餓糊塗了。
他挪步着四肢徒步,在這片密林中機械地穿行,甚至想着,不管什麼活物,至少來一個吧。
碰上野獸不要緊,那是一團會動的肉。
在又一次聽到肚子嚣張的叫嚣聲時,詹如奕的視野裡躍過一團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