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想了想,吸了口煙,道:“我有一個辦法。”
……
陳一今天下班早,過兩天就是12.12了,是陳存勖阿婆的忌日。她今天沒接到花瑩的電話不知道這會能不能回家了,想着先去紙店買些紙錢。
她剛走進紙店,就見一梳着丸子頭,頭花上有兩個黃色絨球,身材清瘦,戴一紅圍巾,黃襖白褲,那襖後面還繡着一隻張嘴瞪眼吐舌但身形很萌的小龍,是陳存勖。
她走到陳存勖旁邊,笑着看着她:“好巧。”
陳存勖聽這聲音驚了下,瞪眼瞧過去,她嘴裡還叼着剛剛買菜找零時老闆娘多給的一塊巧克力,這個樣子甚是滑稽。和陳一這麼四目相對了會,她點頭,咬斷巧克力,道:“你們今天下班挺早。”
“我想來買點紙錢,沒想帶正好碰到你,看來咱倆想一塊去了。”
陳一這話說完,陳存勖、老闆娘都震驚了,那老闆娘把衛生巾濕巾裝好後将找零的錢也裝到那個袋子遞給陳存勖,看着陳一:“丫頭,我們紙店賣的是衛生紙,不是紙錢啊……”
陳一:“……”她看着陳存勖,陳存勖笑着接過袋子,問老闆娘:“姐,那紙錢該去哪裡買呢?”
老闆娘想了想,指着右邊:“向着那邊走,有一家叫紅白事,那裡賣這些。”
陳一點頭道謝,伸出胳膊攬住陳存勖向外走去。
陳存勖用力嗅了嗅,掙開陳一,離她大概一米遠,捂着鼻子滿眼嫌棄的瞅着她:“幾天沒換衣服了?”
陳一愣住,她工作時戴着套袖手套口罩沒聞到什麼,來劉莊前三天到現在也的确沒換過外套,但無論如何也不該有味道啊!
她擡手聞了下胳膊,這裡沒味道,擡頭要和陳存勖争辯時想到剛剛攬着這小人時,她頭靠着的地方,她低下頭,抓起胸前那部分往鼻子前後……呃,确實有股味道!!!
陳一立馬換上和陳存勖一樣的表情。這味道她熟悉,昨晚她和趙春來分房睡前,她去趙春來屋子算之前沒結清的工資,他那屋子燒着小爐子,鋪的棉毯子,屋子又小,兩個人在一起沒一會就覺得熱了,她那時脫下身上的棉襖是趙春來順手接過放到床尾,想來那裡應該是床尾有那個王八蛋的襪子!
她暗罵兩聲趙春來,朝着陳存勖那邊讨好笑道:“我今晚一定換衣服!”說着還豎起三根手指發誓。
陳存勖撇嘴輕哼,離她進了些。
兩人這麼走着,突然一隻魚從一個破敗不堪的木門處彈了出來,是隻仿真魚,掉地上時還彈跳兩下。随後跑出一小女孩,嘴裡嘟囔着:“我的魚!我的魚!”并撲到地上抱住魚,不顧自己摔的滑的磕的,抱住魚後就蹲在路中間,背對着她們,不知道還在做什麼。
陳一見着人背影熟悉,想了想,立馬想到這是那晚秦鴻送自己回家時碰到的那個蹲在路邊的小女孩。
有一路人對着蹲在路中間的女孩吹口哨:“瘋丫頭,再不回家你媽媽又要急了!”
那小女孩擡頭盯着那路人,沒說話。
陳存勖聽那路人說話難聽,想着這人如果要和那個路人對罵,她一定選擇幫這個人的。
那路人繼續道:“不信你看啊,這太陽馬上落山了。”
“瘋丫頭”擡頭看了看如那人所說,她抱着魚起身正要跑,就聽一句:“鳳丫頭?”
她回頭盯着那紅襖約莫半分鐘,照樣一句話沒說,撒腿跑開。
陳存勖不解:“你認識她?”
陳一搖頭:“秦鴻認識。”
陳存勖皺眉:“秦鴻是誰?”
經陳一解釋一番後,陳存勖懂了,她仍有疑問,道:“聽路人叫别人瘋丫頭确實怪,不舒服,但你為什麼要叫她鳳丫頭?”
陳一聳肩:“突然想到了你當初看《紅樓夢》時和我講的裡面的王熙鳳,就有人叫她鳳丫頭,你說那人機靈,秦鴻又說這丫頭機靈,就把她們想一起去了。”
陳存勖點頭笑道:“那倒不錯。”
“童小姐。”
柳三聲音傳來,陳存勖沒回頭可卻覺得看到了這人張牙猥瑣笑着的樣子,昨日種種仿佛這會又發生了,她感到一陣惡心。
柳三慢慢走到她二人前面,他瞧了瞧陳一,輕佻道:“呦,這不是工地上那小妮嗎?童小姐剛剛去監工了?”
“……嗯。”陳存勖冷淡答道。
陳一不滿柳三這幅樣子,油膩自作聰明的眼神讓她恨不得給這人一巴掌……不,降龍十八掌!這瘦猴離她們大概一米遠,可他一開口,滿滿的口臭,熏的人想吐。但她不懂柳三為什麼叫陳存勖“童小姐”,聽陳存勖沒反駁,她就沒想插嘴,免得亂事。
柳三咂舌:“天寒地凍,我那個不懂事的小妹怎麼敢讓您一個人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