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心虛,我忘記我在咖啡館。”
“笨。”程嘉聿說。
他說:“接下來你不要每隔一段時間就報備報備的了,我早就說了我在弄論文。”
程嘉聿卻問:“什麼時候過來?”
“我過去不了,我先吃藥。”他話音剛落,程嘉聿斷了電話。
他懶得管,放下手機看電腦。
“時栎。”一個熟悉的男聲像是悄悄地喚他,要不是季澤很快出現面前,他幾乎以為他是幻聽。
“你也在這裡。”季澤背着電腦包,頭發不知是被風吹還是被手抓,有點亂。
“嗯。”他點頭。
“我剛來就要走了,跟導師見面去。”季澤苦笑。
找到了知音似的,他也淺淺苦笑:“我一會兒也得去。”
“那再見了。”季澤揮揮手離去。
他也揮揮。
怎麼他的導師還沒給他發信息呢,他在對話框裡輸入一句發送:“您現在回辦公室了嗎?”
他的導師也不回信息,三分鐘過去了,還是不回。
他扶額,這時一個輕柔的男聲喊他:“時栎。”
這是誰?擡頭一眼,是陸綏。
“陸總。”他出聲,怎麼還能碰上陸綏呢。
“你怎麼還叫我陸總?”陸綏笑着看了眼他的電腦屏幕,“需要幫忙嗎?”
“不用。”他說。
“那你忙。”陸綏說完離開。
三五分鐘後,他的導師直接給他打來電話,他接聽:“老師,我現在過去嗎?”
“陸綏給我打電話說我怎麼晾着優秀學弟。”他的導師樂呵呵的。
什麼意思。
“正好我最近有比你論文更重要的事處理,陸綏先幫你看過之後我再看吧。”導師說。
他沒問太多,挂了電話去搜索,陸綏果真是從幻海大學畢業的優秀學長。
這麼說來,是陸綏看他電腦屏幕的時候看見他正在等導師的回複,然後幫他打電話過去了,結果導師就把他先交給陸綏了嗎?
有點莫名其妙,陸綏這麼做……算了,他不想自作多情,先忙論文重要。
當天晚上導師推給他陸綏的名片,他添加後發了句禮貌問候。
陸綏問:【你一會兒有時間嗎?沒有的話就明天上午。】
【有的,隻是不要太晚。】-時栎
【我來接你。】-陸綏
【不用,告訴我地址就好了,麻煩您了。】-時栎
陸綏發給他地址,他和李青悠說了聲就出門,晚高峰喜歡堵車,特别是現在又有觸手問題,好幾條路被封了不讓通行。
他想守時也守不了,遲到了整整四十分鐘,一進茶室門就含有歉意地解釋:“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很堵。”
“沒關系,我也剛到。”陸綏笑眯眯的。
哪裡是剛到呢,他瞟見櫃上的香都燃了一小半去了,他又說:“下次的話我一定提前出門。”
“真的沒關系,是我約得突然,下次我們提前商量。”陸綏幫他拉開椅子,他道謝。
忙起來後他就沒有看手機,一是已經耽誤了四十分鐘,二是也想快點告一段落,不能和陸綏待到太晚。
到了十一點半,陸綏提醒他:“先回家吧,時間也晚了。”
他看眼櫃子上的古式鐘表,點頭再次向陸綏道謝。
“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個小時裡,我很愉快。”陸綏說這話時的語氣和态度十分正常,“我送你走出去吧,這裡比較繞。”
“其實不用了。”他說。
可陸綏還是走在前邊領着他。
他一腳邁出茶樓回複陸綏的告别,再邁另一隻腳時,居然看見程嘉聿。
看電腦時間久了眼花嗎?程嘉聿不是在外地開工作交流會嗎?怎麼出現在這裡。
程嘉聿穿着正式西服,站在一輛黑車前,好像剛從會議桌上下來的。
臉色陰霾着,漆黑的眼睛做成滾滾江水吞着那一點眼神光。
他看了眼程嘉聿的領帶,緊緊包帶向他走去,揚聲問:“你怎麼來了?”
“不來還看不見呢。”程嘉聿動動嘴皮子。
他說:“我導師因為忙暫時把我安排給陸學長了。”
“陸學長。”程嘉聿醋得很,“有這麼巧?”
他走到他面前停步,一張無所謂又像是無辜的柔軟面頰對着他,他真想撕掉他的臉,他越沉靜,他心裡的氣焰越茂盛。
“是很巧。”他看了眼他的車,“剛好我忘記跟司機發信息,你能——”
“不能。”程嘉聿說。
“我是因為在忙所以沒回複你的信息,我現在回複。”他有些困了,點開手機,小小打個哈欠,嘴唇張開一點就合攏,然後腮幫子鼓起來。
“你以後都别回複了。”程嘉聿盯着他的臉說。
“你吃醋嗎?”他擡眼問,有所期待。
程嘉聿故意打破他的期待,變得傲慢:“我為什麼要吃你的醋?”
“那你為什麼這樣?”
“等你多久了?”程嘉聿移開眼,把惡劣爆出來:“上車,我要發洩。”
他迅速低下頭,嘀咕:“還是不要在車上了吧,老是撞到頭。”
程嘉聿說:“就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