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不是才做過嗎?我不是你的那種工具。”他一下一下劃着布椅,杏色的布上面留有他指甲造出的凹痕,像小溪。
“你不是嗎?”程嘉聿反問。
“我不是。”他說。
“套是準備用去當别的alpha的工具?”
他氣得頭腦發熱,站在了椅子上:“你這麼說真的很過分,那是因為你這種人不會準備,所以我才準備的。”
他等着程嘉聿會怎麼回複,也不會覺得是錯怪他了吧,不是繼續諷刺他就是當沒聽見一樣叫他去溫莎。
程嘉聿那邊有很大的風聲,一把好聽的嗓子跟着這個人真是委屈,“給你三十分鐘。”
“我說了我不去。”他坐回了椅上。
“要我去逮你?”
他皺眉埋怨:“今天已經做過了。”
“你爸媽在家?”程嘉聿好像在開車,電流滋滋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嘀咕,“你在開車的話就不要看手機打電話了,好好開車吧。”
程嘉聿冷不丁說:“去逮你。”好像還有點兒不耐煩。
“我——”話還沒說,電話被挂斷了,這個人怎麼這樣。
他怕程嘉聿真找來,又給李青悠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這個人我行我素的。
他出了書房,在家裡逛了小半圈,知道李青悠在茶室裡開電話會議,他把門打開一點縫,嗅到香氣。
李青悠雙手撐在桌上等水燒好,手機放在靠近桌角的地方,看見他後一笑。
他用唇形問:“爸爸呢?”
“公司。”李青悠說,“還沒下班。”
他點點頭,把門合上了,回書房途中他給程嘉聿發消息:【你别來了。】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裡,程嘉聿都沒有回複他,第二十五分鐘,這人的電話忽然打來。
他按接聽,把手機放到耳邊,程嘉聿說:“開門。”
“你在哪裡?”他趕緊問。
“你家門外,時栎,我耐心有限。”不知道誰惹他了,光聽他的聲音都能想象到他的臉色又冷又臭。
“你要見我爸媽嗎?”他匆匆下樓。
程嘉聿卻直接挂了電話。
他跑到玄關開門,程嘉聿的眼睛比風更濕冷,比夜空更黑亮,那英俊的面容強勢赤裸地存在風中,發晃動。
“呆了?”程嘉聿嫌棄他似的眉間一拱。
他移開眼心想,這人美麗的皮囊下是惡劣的性格,煞風景。
“你不是剛下班嗎?”他見他沒有穿獵人制服,而是穿一身黑的常服,皮夾克衣領邊角刀刃般鋒利。
“你以為我會一下班就來找你?”程嘉聿并不進屋,風吹得讓他一隻眼眯了些,眼珠子的亮和眼角的暗對比出惑人。
“我沒這麼以為。”他遲疑地問,“你要進來嗎?”
“走。”程嘉聿一擺頭,發絲滑過眼前。
“我不去。”他為難地說,“你回去吧,我媽在開電話會議一時半會也沒法見你。”
主要也是怕程嘉聿和李青悠兩個人相處不好。
程嘉聿猝地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出門,他像隻沒有方向的風筝撲到了他身前。
他一隻手慌亂地按上他的胸膛,手機掉落在兩人腳邊,好好的屏幕膜碎出一道閃電。
“你沒想我?”程嘉聿的話落到他掀起來的睫毛上,他責怪:“你又要引誘我?”
“誰引誘你。”他拽他的腕要帶他走,跟拐人沒什麼區别。
“等等、等等。”一時走這麼快,他的雙腿覺得疲勞,還不是他把他弄成這樣的。
“我手機掉了。”他甩甩胳膊,程嘉聿圈住他的手堅如磐石不動。
“去撿。”程嘉聿回眸睨視他,放開了他的手。
他怨怨地回到門前撿手機,暖氣從虛掩着的門縫裡洩出來,他想他要是跑進屋關上門的話,程嘉聿會怎麼樣?
“時栎。”程嘉聿貌似看透了他的停頓?
他轉過身,皺巴巴小臉受着風吹,頭發被吹得像蒲公英,纖麗的頸子白生生的。
“我都說了我不去。”話音剛落程嘉聿朝他走來,他眼神驚慌兩分。
程嘉聿黑頭發黑眼睛,總穿一身黑,這個時候踏着寒風背着黑空走來,像位薄情殺手來取他的命,印着彎鈎月的眼中散出銳光。
這人腿長走得快,将要逼近了,強勢的氣場讓他握緊手機,找到一個空隙扭頭進屋。
——進屋失敗,白毛衣的後領如柔軟無辜的兔耳朵被程嘉聿揪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