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最的心卻堵了堵。
昨天袁子昀和他吐槽女朋友太矯情,有點事情就要分享,逢年過節要禮物,這些就算了,情緒跟過山車一樣一會一個樣,搞得他快要精神分裂。
而孫最在一旁嫉妒的要發瘋。
他麼的憑什麼袁子昀的日子過那麼爽?有女朋友在身邊作。
恨鐵不成鋼地瞟了眼身旁遨遊在數學海洋的姑娘,孫最氣的牙癢。
怎麼他的這個這麼乖,不哭不鬧什麼話都不說。
太無聊了。
想起來前不久聚會江忱西嘲笑他現在真成了孫子,當時他怎麼回答的?
叼着煙,在明明滅滅的暧昧光線下混不吝發笑:
“如果她能說句喜歡我,我當提溜孫都成。”
很顯然,他想當應溪也不給他機會。
強硬把沉醉在演算國度的應溪抽出來,摘掉礙事的眼鏡,箍着細腰吻上去。
怎麼狠厲怎麼來,嘶吮咬能做的都做了。
一吻過後兩個人都變得氣喘籲籲。
平複了一下呼吸,拇指擦去應溪唇瓣上的晶瑩,斂着眉問她生不生氣?
誰知道人隻是眨着清澈的雙眼亮晶晶看了他一眼,繼續做題。
孫最的氣更多了。
掰着她的臉,抹掉吃花的口紅。
“小祖宗,說一句喜歡我。”她不主動沒關系,他主動就好了。
三番兩次被打擾思路,應溪心裡有氣,抿唇不語。
她這副樣子比拒絕還讓人煩躁,孫最耐着性子又哄了幾遍,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但凡教室裡有第三個人看見,都會驚掉下巴。
傳聞中那個散漫慵懶的孫家大少,在求一個姑娘說愛他。
應溪瞧他兩眼,偏頭過去繼續寫題。
孫最被她弄得沒辦法,他的要求不多,隻是希望應溪可以像其他女孩那樣和她撒嬌。
想起來自己說過的話,談戀愛要坦誠相待,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說出去。
“我希望你能在意我一點,有點常人的七情六欲行嗎?”
他這一天都莫名其妙的,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應溪咬咬唇語氣平淡地像是和他作對:
“你和你前女友也這樣嗎?”
“哪樣?”
“有事說事。
“是啊。”想到蔣書旗那個豪爽活潑的性子,和應溪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一直直言不諱。”
應溪的心倏地揪緊,仿佛被一根藤蔓纏繞,逐漸汲取空氣。
咬了咬舌尖試圖咽下那點兒酸澀,她笑了下:
“哦。”
她明白了,嫌她矯情呗。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任何男人都不想每天把心思隻放在女人身上,像個讀心術專家猜來猜去。
按下心中的憤怒,應溪保持淡然,隻是話中多了些服軟:
“今晚我們去吃火鍋吧,校門口那家特别好吃。”
孫最沒意識到滾滾烏雲正向他襲來,以為她聽進去自己的話會提出自己需求,心裡滿意的不得了。
自那天之後應溪時不時會和孫最撒個嬌,分享一下遇到的趣事,偶爾探讨一些明星八卦。
那段時間是孫最過的最幸福的時候,每天一睜眼會看見寶貝女友發來的問候,偶爾撒嬌提要求,不滿意會撅小嘴裝生氣。
搞得孫最一點辦法都沒有,當然也樂在其中。
考完試後應溪因為幫導員整理文件晚離開幾天,孫最家在本地,時不時過來陪她一起做。
聖誕節那天導員要和男朋友出去慶祝,應溪也因此得到短暫假期,被孫最拉着出了沉京。
沉京附近有一家受歡迎的農家樂,旁邊是個滑雪場,吃喝玩樂一條龍。
沉京前一天才下了雪,加上今天運氣不好,車子行駛到半路車胎打滑,袁子昀又剛拿到駕照,直直撞在路邊的圍護欄上。
車前蓋絲絲縷縷冒着白煙,應溪從孫最的懷裡擡起頭,雙手下意識撫上他的臉。
眼裡的擔憂尤為明顯:“你疼不疼啊?”
事故出的太快,坐在後排的他們沒系安全帶,撞上護欄的一瞬間彈起來,要不是孫最反應快用身體擋住應溪,她可能會直接飛到擋風玻璃上。
孫最的額頭處紅腫一片,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血,朝懷裡的姑娘笑了下,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道:
“擔心我?那說句喜歡我呗?”
“神經病。”
應溪的恐懼情緒瞬間被撫平。
車是不能繼續開了,好在不遠處就是一個小鎮,給保險公司打電話來拖車,幾個人踩着光滑路面朝人煙走去。
本想找個地方吃飯,進去發現背包都扔在了車裡,店鋪還不能掃碼支付。
還是應溪從手機殼後面拿出二十塊錢,買了四桶泡面。
小賣部沒有地方供他們坐,其他的餐館又看不起窮光蛋,三個沉京土生土長的公子哥蹲在路邊,一人捧着一桶泡面。
香氣在冷空氣中飄起白霧。
“大爺的,這可是老子出生十九年第一次在路邊吃泡面。”
“你以為我不是?這還是我第一次吃泡面呢。”
兩個人鬥起嘴來,本就因為倒黴憋着氣,玩着玩着真急眼,要不是顧及着兜裡沒錢,泡面都得扣在對方臉上。
孫最蹲在旁邊,從兩人打鬥的身影上移開眼,看向身旁的姑娘。
她沒有因為行程變化掃興,也沒有因為大冬天走了幾裡路而抱有怨言。
甚至唇角還小幅度揚起來,用熱氣蒸臉。
五塊錢的泡面桶裡隻有一塊面餅和調料包,泡了水後隻剩一半,那封面所宣揚的牛肉也不過是比手指蓋還小的人工制造産物。
孫最突然覺得很對不起應溪。
給不了她驚喜就罷了,甚至連在泡面裡加個腸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