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哲函回視他,他背着光,眼眸黑沉,說:“夏哥,我可以幫你。隻要我們聯手,給陸哥哥不一樣的體驗,陸哥哥一定不會看别人的。我保證不會跟你搶陸夫人的位置,我隻要能待在陸哥哥身邊,就算沒有名字也無所謂。”
林夏眉頭擰得深了幾分,怎麼劇情竟然跟陳争的夢對上了。
他推開莫哲函搭在肩膀上的手,冷着聲音說:“我林夏沒有跟别人分享男人的習慣。你若是想要陸風,竟可以放馬過來,若是真把人勾引走了,是我林夏技不如人。隻要陸風敢給我戴綠帽,我一定把他踹掉,成全你們。”
說完這段話,他轉頭就要走。
莫哲函在他身後道:“夏哥,你那麼灑脫,就算沒有陸哥哥也能活着好好的。但我不行,如果沒有陸哥哥我會死的。如果你不讓,那我一定會一搶到底。”
林夏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往回走了。
許小勇一直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等着,見兩人氣氛不對還有點着急,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的時候,林夏走了回來,他這才松了口氣。
見林夏的臉色并不好看,他小心翼翼問道:“夏哥,你沒事吧?”
林夏沒看他,搖了搖頭,說:“回酒店吧。”
剛剛林夏出來的時候,小陳就已經快速下車站在車門邊等着。
在林夏被莫哲函拉走的時候,他靠在車門上往那邊張望,覺得情況不太對,就拿了手機準備給老闆發消息報告一下,見林夏回來,似乎并沒有什麼事,又收了手機。
但他明顯感覺林夏的心情不太好,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許小勇。
許小勇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小陳一路沒話找話找許小勇聊天,偶爾帶帶林夏,想哄夫人高興,但效果甚微。
林夏嘴角下撇,心裡超級生氣陸風的招蜂引蝶。
再想想陳争故事裡陸風可是有九個受,一個莫哲函就已經讓他頭疼了,更不要說還有白月光司甯,還有剩下七個還沒出現的受。
如果那些人都愛陸風愛的那麼瘋狂,就憑他跟陸風赤果果的□□關系能維持多久。隻要堅持治療,陸風的信息素過敏症一定會好。
隻要一好,估計就沒他什麼事了吧。
本身故事裡就沒有林夏。
林夏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甩了甩腦袋,擺正自己的思路。他為什麼要跟那些人争,他又不喜歡陸風。
他隻是……想要玩陸風。
等他玩膩了,他就把陸風踹掉,管他陸風跟幾個受拉扯不清,跟他林夏都沒有關系。他要趁着陸風信息素過敏症還沒好的時候,對睡陸風幾次,把本賺回來。
思路通了,情緒也好了起來。
林夏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往車後座一攤,大腿翹二腿,一遍刷手機一邊偶爾回小陳幾句。
在半個月前,林夏的一張劇照圖突然火了。
那是一張林夏穿着白襯衫,手捧紅玫瑰,對着鏡頭粲然一笑的照片。網友評論那是初戀的味道,引來了無數路人圍觀,緊接着無數人湧入林夏的微博賬号,短短一周,他就漲了十幾萬粉。
陳思哲趁着熱度讓林夏連開了兩場直播。
直播很成功,林夏爽朗的笑和渾然天成的少爺氣為他又吸引了不少粉絲。
現在林夏已經是坐擁五十萬粉絲的三線小明星,他心裡高興極了,跟陸風炫耀了好幾天,每天下了戲啥也不想幹了,就窩在沙發上看粉絲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誇他。
他翻了翻今早剛發的自拍底下的評論,清一色各種誇,心情陰轉多雲,嘴角也慢慢勾了起來。
在車子快到達酒店的時候,他才依依不舍的退出評論區。
手指動作有點快,不知點到了哪裡,屏幕的畫面一轉,一張模糊的照片瞬間映入眼簾,還有那叫了井号鍵的标題:陸氏掌權人夜會小情兒。
林夏嘴角的弧度僵硬在臉上,他點開圖片放大,照片裡的Alpha隻是一個背影,但不論身高還是體型都跟陸風很像。
而在Alpha身旁走的那個人,是拍到側臉的,林夏的心一咯噔,是司甯。
司甯回國了。
就在這時,手機一震,陸風的消息跳了出來。
“今晚有點事,抽不開身過去。”
林夏的眼眶一下紅了,他呼吸變得沉重,胸口起伏劇烈。
小陳一路都在留意林夏,在林夏開始回應他,嘴角慢慢上揚的時候,他心裡稍松。
但沒多久,他紅燈停車,從後視鏡裡偷偷瞥了眼,就看見林夏眼圈發紅,臉上滿是怒容,看着是氣得不輕的模樣。
小陳心裡有點慌,夫人這是怎麼了?
他腦袋一轉,想到老闆剛給他發消息說今晚不能過去,以為林夏是因為陸風不能過來而不高興。
便給陸風發了條消息,告訴老闆夫人很不高興,讓他如果能過來今晚盡量過來陪陪夫人。
林夏胸口那股洶湧的情緒下去之後,給陸風回了條消息,問他今晚忙什麼,在哪裡?
陸風的消息很快就過來。“在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
林夏冷笑了一聲,陸總撒謊也不先撤掉熱搜,是騙人技術太差,還是連敷衍他都覺得麻煩。
林夏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人,既然知道了,就沒有為了表面平和而假裝不知道的理,而且,這段時間他被陸風寵得有點飄,更不可能咽下這口氣。
他按滅手機,道:“小陳,去陸氏大廈。”
小陳愣了下,立刻調整路線,他不知道夫夫兩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從夫人的神情看,感覺不太好。
他猶豫了下,還是通知陸風林夏要過去的事。
也許這并不對,但他真得不希望林夏跟陸風吵架,因為他很清楚,如果老闆不在乎了,夫人一定是吃虧的那一方。
黑色豪車在午夜寂靜的街道上飛馳,林夏望着車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腦海裡無法抑制地想到了那個時候,那個就算現在想起來胸口還會隐隐發疼的時候。
那時也是淩晨,他在那棟筒子樓下等了很久,卻等來陸風推開他,牽着司甯走掉的背影。雪紛紛揚揚地下,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冷。
他大聲對着陸風的背影喊“林夏這輩子再也不會愛陸風”,但回應他的隻有消失的人和呼呼風聲。
今晚會再見到那兩個人,林夏心裡做了準備,也許是手牽手,也許是擁抱在一起。
不過,這不重要。
當年,他愛着陸風,在被抛棄後,他隻能成為一個失敗者。
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他不愛陸風了,他不會再因為陸風那句“我會成為陸家掌權人,不可能跟一個Beta在一起”而潰不成軍。
不會再哭得歇斯底裡,祈求着一個根本就沒有愛過他的人。
他現在有自己的目的,他會不折手段把陸風搶過來。
不愛的人,一定會是最後的赢家。
下車的時候,林夏已經為自己披上最堅硬的铠甲,時光再次重疊,這次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他一定會成為屠殺者,披荊斬棘。
小陳為他按了電梯,他仰着小下巴,擡步走了進去,拒絕了小陳同行的打算。
電梯一路上升,“叮”一聲打開了。
林夏走了出去,不出所料,整層都黑黢黢的,根本沒有人,什麼加班,都是騙人的。他正要拍照給陸風,戳穿他的謊言,卻意外發現了從總裁辦公室的門縫裡透出的燈光,隐約還有說話聲洩出來。
林夏心跳快了兩拍,快步走到門前,擡手按住門把手時頓了頓。
他呼出一口氣,才猛地推開了門。
門一開,被束縛住的燈光很快灑了出來,林夏被淋了滿頭滿臉,讓他微微眯了眯眼,片刻後,他才看清辦公室裡的場景。
陸風坐在辦公桌後的靠背椅上,沒有穿西裝外套,襯衫上的領帶松松挂着,露着好看的鎖骨。他偏頭看過來,神情放松,嘴角挂着一點笑意,看上去心情非常愉悅。
在他旁邊站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男人背靠着辦公桌,白色禮服襯着他精緻的眉眼更加溫和。比起五年前,男人的氣質更加斯文儒雅,散發着矜貴的氣息。
他也被動靜吸引,扭頭看了過來,嘴角彎起的弧度很漂亮,令人賞心悅目。
即便想要搶走陸風,但林夏不否認他們很配,不過隻是這樣在一起就像一幅畫。
兩情相悅,又如此般配,真是叫人嫉妒。
他林夏是個小人,看不得這麼配的壁人,他要撕碎這樣的畫面,他要拆散他們,他要把人搶走。
他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笑來,甜膩膩喊了聲“老公~”,接着就快步沖過去,直接跨走到了陸風腿上,低頭咬住了陸風的唇。
以往兩人接吻,主動方都是陸風,林夏很少有這麼主動的時候,邊吻身體邊不老實地蹭着,動作大膽。
吻了一會兒,陸風稍稍分開,問:“怎麼過來了?”
接吻的時候,林夏緊緊拽着陸風的襯衣,就怕被掀下去,耀武揚威不成反而成了笑話。
一吻結束,陸風沒有把他掀下去,這讓他心裡稍定,也為今晚能戰勝司甯增添了信心。他還想吻,但被陸風按着後腦勺沒法動作,隻能撅着嘴說:“想你了。”
陸風揉了下林夏的後腦勺,對司甯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林夏也偏頭去看司甯,臉上是不加掩飾地挑釁。
他說:“我過來了,就不勞煩你,我會陪我老公的。”
司甯臉上的笑沒有變化,仿佛沒有看到剛剛的吻。
他從容不迫地說:“恐怕現在還不行,陸總還需要我為他參謀維利亞灣的項目。”
不知為什麼,司甯的從容和優雅讓林夏想到了一句話“本宮不死,爾等終究是妃”。他剛才的行動确實有種禍國妖妃的感覺,但妖妃怎麼了,那不是也是憑本事上位的麼!
更何況,他才是正宮好麼!
林夏環着陸風的脖子,軟糯糯撒嬌道:“老公~你說夏夏是不是幫不上忙?”這話說完,他又壓低了聲音,在Alpha耳邊輕聲說:“讓他走,今晚你想怎麼樣都行。”
陸風單手扶着林夏的腰,嘴角淺淡的笑意深了幾分。
熱搜和今晚的辦公室加班都是他設計好的,為得就是讓林夏自投羅網。
他了解林夏,很清楚林夏會有什麼反應,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
即便六年過去,林夏還是那麼天真那麼好懂。他輕而易舉就能讓林夏踏進他設好的圈套裡,順着他的意願行動。
林夏見陸風不說話,抓着陸風襯衣的手指更加用力,将五位數的襯衫抓得皺巴巴的。他漂亮的杏眼裡含上了一層水霧,聲音軟軟地喊“老公~”。
陸風修長的手指在他脖頸的腺體上輕輕摩挲着,片刻後,他對司甯說:“抱歉,今晚讓你白跑一趟了,改天一定請你吃飯賠罪。”
司甯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神色如常,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意,說:“沒事,有什麼問題随時聯系我。我接下來都會在國内。”
他轉向林夏,聲音依舊溫和,“那我把陸風先交給你了。”
林夏真得很讨厭司甯那一副仿佛擁有陸風所有權,然後大方得體讓給他的模樣。MD,不要臉。
他回以一個甜甜的笑容,嗲嗲地說:“陸哥哥本來就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陸風垂着眸看他,眼神變得更加暗沉。
司甯不置可否,擡步離開了。
辦公室的門被拉開又被關上,林夏獲得勝利,心情非常高興。他沒想到陸風竟然會這麼配合,朝陸風挑了挑眉,說:“怎麼辦,你的白月光好像生氣了,陸總還哄得回來嗎?”
陸風手指在他的腰間流連,聲音有點低,說:“阿甯沒有生氣,也不是我的白月光,我跟他隻是朋友。”
AO之間會有純友誼才是見了鬼。
阿甯阿甯還叫得這麼親熱,林夏半點不信陸風的話,他不肯提當年的事,便隻調侃道:“那是陸總的白月光另有其人了?”
陸風手伸進他的衣服下擺,享受着小O皮膚美好的觸感,輕輕應了聲“嗯”。
林夏是真沒想到還有第四個存在,鼻子一皺,沒好氣地問:“誰?”
陸風深深看着林夏,說:“一個小傻瓜。”
林夏沒注意陸風看他的眼神,腦子裡閃過的是楊城嘴裡說的小傻子。
還真是随随便便就能再挖個人出來,他有點氣惱,就要從陸風腿上下來,Alpha腰間的手卻沒放,他被箍着動不了,拍了拍陸風的手臂,說:“放手,我要回去了。”
陸風咬了下林夏的耳垂,說:“我讓他走了,你是不是要履行承諾了?”
林夏身體僵了一下,他剛剛确實這麼說過,雖然他也是打算過最近要加深兩人之間的關系,但這一個月忙着拍戲,他根本沒空學習。
而他根本沒有任何經驗,别說讓陸風沉迷,第一次估計不會有什麼美好體驗。
見林夏抿着唇不說話,陸風箍着他腰的雙手更緊了幾分,把人往前帶了帶,跟他的身體更加貼近。“又耍賴?小賴皮鬼。”
林夏不滿道:“才沒有。我說話算話,來就來。”
陸風嘴角微勾,低頭含住了林夏的唇瓣,用力地啃咬吸吮着。
那是很激烈霸道的吻,吻得林夏全身的血液都熱了起來,他的腦袋因為慢慢燃起的欲望而變成漿糊,其中卻有一個念頭清晰無比,他和陸風真得要做了。
六年前,年少的林夏遇到了喜歡的人,恣意張揚的少年嘗到了愛情的甜蜜,在沉溺得越來越深的時候,就一直幻想着和戀人纏綿的時候會是多麼幸福。
那一定會是在一個特别的日子,情人節,或者陸風的生日,或者他成年那一天,會有玫瑰花瓣,會有燭光晚餐,會有柔軟的大床。
他們會從身到心,彼此擁有對方,成為彼此的唯一。
隻是幻想終歸是幻想,抱着他的,吻着他的人是陸風,但他不愛陸風了,陸風也不愛他,他們做、愛隻是因為做、愛本身,隻是發洩欲望,沒有其它感情。
在那個雪夜,林夏的夢碎了個稀巴爛。他想逃離,命運卻不肯放過他,把他又再一次推到了陸風身邊。
仿佛輪回。
這次他不再做夢,他會成為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