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呢。”楊清至擡起手擦過王柏耳畔,又去摸他耳垂,使了力氣想捏下個紅印子,咬牙說:“證據!”
王柏想起昨晚楊清至在他腹部使勁箍着的兩隻手,執着固定在他小腹上,好像緊箍咒纏繞。
偷看和摸過的痕迹怎麼作為證據。
王柏不覺得耳朵上的力氣重,莫名被這人揉一下隻覺得羞恥,一下就抓住楊清至那隻邪惡的手,甩開:“你别碰我。”
楊清至還真當上惡毒繼母了。
指間的冰涼觸感讓楊清至流連忘返,他聞到王柏拂開他時身上散發出陣淡淡香風。
似乎還夾雜着股燒烤味?
楊清至看他半晌,視線才從那顆耳垂上轉移到王柏手裡提的東西。
“你買的什麼,沒讓你帶東西。”
王柏不想空手又不知道買什麼好,太貴重的煙酒不合時宜,再說張一維也不會要,他想着晚上吃飯,就去夜市和便利店買了幾瓶雪花和一些燒烤。
見到朋友的高興很快将剛才的不愉快從王柏腦中驅散。
可馬上他就後悔把酒買了回來,因為楊清至喝完酒嘴上就開始對張一維瞎說:“我跟王柏都半年沒見了。”
王柏看着他胡說八道。
半年嗎。
昨晚都睡在一起說些不明不白的話,這會兒變成半年沒見。
楊清至讓他仔細嘴巴,那他自己也覺得丢臉?
對着王柏,張一維的話就認真得多,給王柏夾鹵雞腿時再次囑咐楊清至:“王柏在這兒讀書,你在這兒上班,你們當初一起走的,好歹要相互照應,逢年過節也多走動走動。”
“我跟他走動,他跟我走動嗎?”
楊清至話是對張一維說,眼睛卻瞥着王柏。
離開大圓桌上的争吵怒罵,王柏來到了小桌子上的推杯換盞。
他明顯發現楊清至變得高興,似乎也就這會兒像個人樣。
“一維哥,楊清至他不好意思說,其實我們經常走動,而且他還特别照顧我,”王柏若無其事地淡然笑着:“總說我很像我哥呢。”
王柏長大了,笑意沒達眼底,小脾氣和稚嫩所剩無幾,以前哄孩子那套張一維已經拿不出來了。
他其實希望王柏慢點長大,最好再稚氣些,不然現在能說些笑話讓聊天的氣氛如同從前一樣輕松,然而正是因為他長大了,張一維得嚴肅對待。
他定定瞅眼楊清至:“雖然說都是一個爸媽生的,但你也别這樣說,弄得小柏想起傷心事。”
本來話就這麼揭過去了。
誰料王柏突然說:“就是不知道他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我和哥雖然像,但也不至于分不清吧?”
“楊清至,你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張一維停下手中的筷子,對王柏最後那句感到困惑,歪頭對着楊清至問:“你沒事吧?”
楊清至已經流了一腦門汗:
“怎麼可能。”
他看着王柏,故作鎮定:“我說着玩的。”
“說着玩也别……你少喝點酒!”張一維忌憚地把他手裡啤酒撤下,剛才王柏模棱兩可的話讓他認為這酒是導緻楊清至說出那話的根源。
這聲音大得很,一直安靜吃飯的張老太太聽見了,連聲附和:“就是就是,少喝點,你們都少喝點。”
這頓飯到八點左右就已經完畢,三人先暫作分别。
楊清至在廚房收拾碗筷。
王柏離開時則被張一維拉着問了很多,都是學習和生活之類,又被偷偷塞錢:“小柏,打工多累,放暑假就回家去,家裡夏天不熱,晚上不開空調都涼快,這兒多熱,鎮上的大學生早早就回去了,就你年年暑假都不回,是不是缺錢用?”
要說起回家,兩年沒回去的楊清至才是最想回家的人。
王柏連連擺手,哭笑不得:“一維哥,你自己留着,我有錢用。”他花了些時間嚴詞拒絕,
到底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張一維僅僅從衣着和精神氣就能判斷出王柏應該過得比楊清至好,推拉幾回,還是把錢收回去了,轉而說起其他:
“你和楊清至變化都挺很大,但我可能是太久沒看見楊清至,他怎麼看着,被消磨地那麼厲害?”
“他是沒怎麼打理自己。”
王柏沒提其他,把楊清至辭了工作開店、合夥人跑了,手受傷沒好就跑外賣的事籠統概括:“而且這段時間楊清至挺忙的。”
“我看也是。”張一維沒着急下定論。
張一維計劃的旅行隻有四天,王柏說了幾個橫京最有名的打卡地,把他來時在路上收藏的些視頻攻略也一并發給張一維。
“叫楊清至帶你們去市中心看看。”
可這些視頻對張一維幫助不大,“老人迷信,她就想着去寺廟裡拜拜,我這次主要也是陪她,人多的地方就不去了,都是年輕人,消費高。”
王柏想起橫京最有名的荷水寺,據說求姻緣和财運很靈,他不信這些,即使遠遠路過一次也沒進去。
那晚王柏在公館睡得很沉,還想起些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