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風遠的視角裡是什麼樣的呢?
他不遠萬裡跑到洛城,好不容易給徒弟治好了,正要開個會,把不知道怎麼摸過來的兩個小兔崽子趕出去時,他本該沉睡的徒弟逛進來了。
一進來就是一陣沉默,那兩個不懷好意的小兔崽子裝模作樣下棋,仿佛昭告天下自己有事做一樣,他徒弟則左顧右盼摸不着頭腦。
太好了,奚風遠心念一轉,這不正是逗徒弟玩的好時機嗎?
于是他也不說話,他不說話,聞人渺更不會說話,至于衛予安?這家夥很有職業操守,鋸嘴葫蘆一樣安靜地躲在旁邊看戲。
然後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他徒弟沉吟片刻,好似想明白了什麼,從右往左将所有人寵幸了一番。
從摸臉,到抱抱,最後是親額頭,動作越發親密,眼看着準備輪到自己了……
他徒弟要做什麼他都不敢想啊!
奚風遠上次和超過十歲的異性接觸還是他堂姐拿木棍戳他讓他不要死她家裡了!
自己的清白神聖隻能讓女神侵犯,奚風遠下定決心要制止徒弟的行為,實在不行,可以跳過他,對旁邊那個單身、貌美、還沒心上人的聞人渺上下其手。
這麼一想,他面色才好了些,然而待他轉頭一看,哪裡還有聞人渺的身影!
果然是和沈清卿混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
此刻,被奚風遠惦記着,随時可能推出去擋槍的聞人渺在哪呢?
他正蹲在椅子後,不愧是多年習劍從不松懈的劍峰峰主,對局勢的判斷又準又快,奚風遠還在給徒弟找借口呢,他已經先逃為敬了。
聞人渺不僅蹲在這裡,他甚至還在想要不要掐訣變成什麼紙片一類的,随風飄出這個地方。
他倒是不擔心清白一類的,他又沒看到奚緣親同僚的額頭,聞人渺很單純一個人,這個時候還在給奚緣找借口。
他心想,肯定是奚風遠這庸醫用錯藥了,把家裡小孩整得神志不清,既然如此,他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不看,就不會被奚緣看到,這樣,她日後想起來的話心中羞慚也會少一分。
要是能因此和他徹夜長談就好了,從劍道聊到劍道,再痛痛快快地打幾場,為此,他願意從這裡爬出去。
嗯,如果衛予安願意閉上眼睛的話,他更能下定決心一點。
……
奚風遠雙手捂住胸口,嬌弱地提醒徒弟:“冷靜一點好嗎?”
雖然他和嬌花沒什麼關系,但也不能就這麼被摧殘了啊!
奚緣怎麼可能冷靜,再厲害的修士,一次泡三個男的被家長當場抓獲,她的臉上也不會有笑容的啊!
“我就說呢!”奚緣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我就說他們倆怎麼可能和諧地湊一塊!”
合着她根本沒穿回去!
這也不是她的度假行宮!
朕,真的,要駕崩了!
雪上加霜的是,奚緣剛假哭兩秒鐘,還沒想好怎麼糊弄過去呢,就見到對面椅子下的兩雙好奇視線。
衛予安:“噗嗤。”
太搞笑了,她真的沒忍住。
聞人渺就比較人道,他語含擔憂,又滿是寬慰:“别怕,沈清卿在路上了。”
他一定能把你治好的……吧?
……
奚緣幽魂一般飄出房間。
她真傻,真的,她單是發現自己修為進步了,傷勢消失了,屋子變樣了……她怎麼能斷定自己穿回去了呢?
就不能是她一覺睡了半年,睡到傷筋動骨一百天都過去了,睡到靈氣在她經脈裡跑來跑去,把她帶飛了嗎?
一定是餓壞了,腦子供血不足,才會變笨的,這麼說來,怎麼沒人她準備吃的,這群人也太壞了吧?
奚緣這麼給自己找借口,順便甩了個鍋,她逛到小花園裡,躺在花叢中,決定給自己整個體面的死法。
“唉。”奚緣唉聲歎氣。
“嗯?”
有人坐在她的身邊,奚緣轉頭一看,正是莫等,他穿着金玉滿堂的黑色制服,金色紋路若隐若現,同色面具覆蓋了四分之三的面容,卻難掩俊秀。
面對燈燈,奚緣的下限總是更拟人一些,她抓起人家垂下的墨發把玩,直白地問:“當時怎麼是你來的?”
莫等曲起一邊腿,目不轉睛地注視奚緣:“因為剛好。”
“剛好魔族的事情結束了,又剛好你說需要援助,”莫等認真地說,“所以我來了。”
“什麼叫魔族的事情結束了?”奚緣不搞那些亂七八糟事時,總是很會抓重點。
“陸行死了。”莫等說,他的語氣很平淡,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