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煦卿站在量子計算機前,指尖在控制面闆上飛速輸入參數。
他的白大褂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内側貼着的微型生物傳感器——崔熵衡強行安裝的,用于實時監測他的生理狀态。
“心率72,皮電反應穩定。”崔熵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冽得像液氮泵的嗡鳴,“你緊張了?”
宓煦卿沒回頭,隻是輕輕敲擊鍵盤,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紅警告:
【警告】檢測到外部意識幹擾。
“不。”他微笑,“隻是你的腦電波太吵。”
崔熵衡走近,手指劃過宓煦卿的終端屏幕,調出一組數據——宓煦卿過去72小時的神經活動記錄,精确到毫秒級。
“你的θ波在淩晨3點14分異常活躍。”他低聲說,“恰好是我修改實驗協議的時間。”
宓煦卿的瞳孔微微收縮,但呼吸頻率紋絲不動。
“巧合。”他輕描淡寫,同時暗中調整了量子比特的初始态參數——将崔熵衡的腦電特征編碼進了糾纏對。
實驗室的燈光暗下,隻剩下量子計算機的幽藍熒光和腦電圖儀的綠色波紋。
宓煦卿躺在fMRI掃描艙内,頭頂是崔熵衡組裝的超導量子腦電帽,64個電極緊貼他的頭皮,實時捕捉神經信号的量子擾動。
“開始。”崔熵衡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冷靜得像手術刀,“第一階段:基礎意識觀測。”
宓煦卿閉上眼,默念歐拉公式——e^iπ +1=0。
幾乎同時,量子計算機的屏幕炸開一片混沌,糾纏态的粒子自發排列成斐波那契螺旋。
“見鬼……”崔熵衡盯着數據流,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你的思維直接影響了量子态。”
宓煦卿高傲的笑:“我說過,觀測者效應是存在的。”
崔熵衡沒理他,迅速調出宓煦卿的腦部實時成像——前額葉皮層的神經振蕩與量子比特的退相幹曲線完美同步。
“不可能……”他低喃,“這違背了局域實在論。”
宓煦卿睜開眼,透過玻璃艙看向崔熵衡:“或者,你的模型錯了。”
第二階段,崔熵衡親自進入量子場。
他站在宓煦卿的量子計算機旁,頭頂是改裝後的量子-神經同步器,将他的腦電波直接耦合進量子比特的演化方程。
“準備。”宓煦卿的聲音從控制台傳來,帶着微妙的愉悅,“3、2、1——”
嗡——
實驗室的磁場突然扭曲,空氣中浮現出肉眼可見的量子渦旋——像被無形之手攪動的星河。
崔熵衡的腦電圖儀尖嘯起來,屏幕上他的神經信号突然分裂成雙重波形——一組屬于他,另一組……赫然是宓煦卿的腦波特征。
“你在我的大腦裡……”崔熵衡的聲音罕見地動搖,“植入了你的量子态?”
宓煦卿沒有回答,隻是盯着屏幕上的數據流,瞳孔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