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安施住處。
明日是首席弟子的挑戰賽,因為先前杜未特意和安施提過,這個首席其實指的是去年前二十名,自然不包含安施在内。根據規則,前二十名不參與初篩與混戰,直接等最後一日的比試,如果明日被挑戰失敗,那就由勝者承接名次。
對安施來說,她比較擔心後面的混戰。一共兩輪,随機分組。
至于方子劍的警告,安施還是記在了心裡,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發愁自己如何打得過那些修為極高的天山弟子。
“摩枭,我如果沒打過......”安施一邊惆怅,一邊薅面前摩枭的頭發,“你也不要沮喪,這種事情,還是比較看運氣的。”
手感真好啊。
摩枭眯着眼睛,任由她摸,不甚在意道:“無事,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你不用為我考慮了,”安施搖頭,目光堅定,又薅了兩把:“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說到做到!”
聽了安施的話,摩枭從鼻子裡出氣,“嗯”了一聲,心想着:反正吾在,出不了什麼大事。
“她”受無垢指點,又是對方親自調理摩枭修為,幾乎沒見過什麼外人,閉關苦修了一年有餘,加上天材地寶,硬生生堆出了她這個金丹弟子。一年後結元嬰,奉命直接去參加了天下比武大會,見識到了各大門派的看家本事,自己也算是盛極一時的天才。
摩枭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打不過的情況,事實上,當年在天山,每個需要“她”出手的時候,都是能輕松碾壓的。
對于安施如今慘烈的修為,摩枭隻能表示,揠苗助長不可為,果然就是因為安施拜師太早惹的禍!
不過,摩枭也不想太打擊安施,畢竟此事似乎也不能怪她,于是又歎了口氣,道:“你修煉時間太短.....而已,至于我的事,你不必在意,我可以找别的替代。”
反正護甲還在她身上,左右是死不了的……她此時也不是拼命的個性。
摩枭如此想着,便淡淡掃了安施身上一眼,确定了東西還在,反手就薅了一把她的頭發。
*
次日。
觀賽日,因為對首席弟子的挑戰大多都以失敗告終,因此大部分弟子都是沖着看厲害的法術展示而來。
擱置下對自己比賽的擔憂,安施也對今日的賽事頗有興趣。
拜托,怎麼可能不感興趣,那可是挑戰首席弟子诶!首席弟子可是基本都有金丹水準!
離開始時間尚早,原本空曠的比武台外已然聚集起了不少内門弟子,因為鬥法存在一定危險,外門弟子并不允許入内,姜豐他們也就沒能進來。獨自一人的安施找了個視野還行的地方,注意到高台上設了二十個席位。
過了一會兒,從入口出走進來兩個熟悉身影,為首那位氣質溫和,不時和周圍人打招呼,正是杜未,後面跟着一個一臉不爽的少年,臭着臉在和杜未說着什麼,此人正是侯羅。
安施沖他們揮了揮手,杜未注意到了,笑着同樣揮手回應,随後就向安施走了過來。
“幾日不見,聽說師妹赢了上一場的比試,恭喜恭喜。”杜未微微一笑道。
“謝謝師兄,不過是僥幸赢了。”安施撓了撓頭。
“啊?她不是找你不痛快的那家夥嗎?”一旁,侯羅瞥了一眼安施,煩躁地撓了撓頭,嘟囔着:“我說你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跟你不對付的人你也要恭喜?”
杜未皺了皺眉,斥了侯羅一句,“好歹也是你的師妹,說話要有師兄的樣子!何況之前的事都是誤會。”說完,他回過頭來,歉意笑笑:“抱歉。侯羅他很少出門,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說話沒分寸。”
“沒事沒事,”安施趕緊搖手,随後問:“師兄一會兒也要接受比試嗎?”
杜未顯得有些無奈,笑着點點頭。
“他脾氣好,每年都是挑戰他的。”侯羅撇撇嘴,“要我說,幹脆就學龐師兄,狠一點,看誰還敢挑戰!”
杜未又歎口氣,似乎對侯羅很是無奈:“你啊……唉,算了。正好遇見安施師妹,你們兩個年齡相仿,倒是可以聊一聊,也省的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就先過去了。”
侯羅無所謂的攤手,安施自然也不會出言反駁,雖然覺得這少年似乎有些不好相處,但也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台上各位首席弟子悉數入座,随後,杜未與歐陽師兄上前簡單說了下規則後,就正式開始了挑戰。
杜未前腳還沒出高台,後腳就有一個聲音道:“杜未!我挑戰你!”
淹沒在衆人之中,一抹鮮亮的身影出現了,安施短促的“啊”了一聲,身邊侯羅則是很響的“啧”了一聲:“這瘋婆子!”
發聲者便是許久不見了的南涼夏。
少女惡狠狠地盯着杜未,高聲道:“還不應戰?!”
安施下意識看了台上龐铨言了一眼,如果她沒記錯,南涼夏應該是他那邊的人?她對杜未如此厭惡,是不是……?
然而,龐铨言連眼神都沒給這邊一個,他閉目休息,似乎料定今天這比試與他無關了。
侯羅留意到了她的眼神,又“啧”了一聲:“沒看出來,你還和姓龐的認識?”
侯羅是平春長老的孩子,龐铨言與平春長老又有特殊傳言……
安施猛地收回目光,覺得自己還是不知道這些為好:“啊,是……”
她偷偷瞄了侯羅一眼,他臉上沒什麼特殊表情,目光盯着場中的杜未與南涼夏,冷不丁道:“……看來那女人對你還挺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