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主峰之外,另有數座側峰,而法字輩獨占其中一座側峰,沿主峰的正路往東去,便直通法字輩的仙山。
說是側峰,此處倒是更像天山的伴生山,遠處看不清,隻有近處方能看到山如同被生生橫削去一段,建起大殿樓宇,竟比主峰的建築更華麗複雜。
自天山立門之處,法字輩弟子都在此修習。法字輩弟子最多,這裡也是内門最華貴之所在,更何況如今也是法字輩的無垢師尊掌門,法字輩的多數弟子行事作風也趨向無垢,大多高冷傲慢,少與旁人接觸。
安施自拜入無垢師門,也是頭一回來這裡,因此也是頗為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算是領悟到這“行事作風”了:一路弟子少有看他們的,大多都神情冷淡,步伐匆匆,靈氣化實包裹通體,倒是仙氣飄飄,一個頂一個的像無垢。
姜豐戳了戳安施的胳膊,低聲道:“我說,你們師門的人怎麼都跟你似的,一堆的活死人?”
誰活死人,你才活死人。安施白了他一眼。
杜未身為首席弟子,即使不是法字輩,也曾來過這裡,于是就在三人中代為引路。
繞過前庭的修煉之處,他們幾人來到後面,這裡正是法字輩弟子的居住之地,與念字輩的住處相連不同,法字輩這邊更寬闊些,弟子的住所大多零散分布,也符合他們的高冷作派。
杜未停下腳步,看向姜豐,用眼神詢問,而接收到了信号的姜豐心領神會,指了指南邊的方向:“方子劍說在那邊住,說我們過去一眼就能看到。”
安施這才想起方子劍這個人,問道:“他人呢?”
“他說自己有事,讓我們先過來。”姜豐攤手,不太在意:“估計是偷懶去了,反正和他沒什麼關系,我們直接去吧。”
杜未點了點頭,直接順着姜豐所指方向走了過去,兩人趕緊跟了上去。
繞過玄色高牆,此處已然是偏僻所在,他們眼前出現一間磚石搭建起的破落小屋,與周圍景色格格不入。
“還真是一眼就能看見。”姜豐咂舌。
杜未走上前去,敲擊門框,“咚咚咚”。
屋内寂靜,并沒人應答。
杜未退後一步,沖兩人搖了搖頭,姜豐似是不信邪,上前大力拍了拍,“啪”的一聲,門被他這巴掌一下子震出塵土來。
“有人嗎?!——————”
姜豐扯着嗓子喊,杜未像是想要阻止,擡了擡手,終究還是無奈放下了。
在姜豐大喊之時,安施則是沿着屋外走了一圈,留意着周遭痕迹,沒留神就轉到了屋後。
突然,她發現一處牆壁邊似是粘上了什麼黑乎乎的玩意兒,趕緊快走幾步,結果一時間沒注意看路,被什麼玩意兒絆了一跤,身子一歪就要倒下了,她一個激靈,下意識就念出了浮空術的口訣。
靈氣迅速湧入她手腕處的引靈手環,接着就飛速于體内打了一個大周天的運轉,她還沒反應過來,鼻尖就要親吻地面了,身體就猛地飛起,浮于空中。
安施瞠目結舌,心想自己功法用的可真是熟練,不愧是師尊弟子。
鎮靜了下來後,她又看向牆壁方向——一個人正好笑的仰頭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彎彎的:“姐姐好雅興?”
“——摩枭?!”
強忍住驚呼出來的沖動,安施倒吸一口涼氣,結果一時忘記了自己還是浮空狀态,一個沒支撐住,陡然從空中摔了下來。
“嗚啊!——”
摩枭噗嗤笑出聲,身形随之飛去,便剛剛好将人摟入懷中,接住了安施。
這下,動靜足以驚到前面兩個研究開門的家夥了,姜豐杜未先後沖了過來,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漂亮的青年抱着安施站在地上。
他的臉與安施貼的極近,嘴角還挂着半分沒來得及消散的笑意,看上去親密異常。
“摩枭兄弟?”姜豐站穩腳步,一眼認出了摩枭,随後,他看了眼他放在安施腰間的手,摸了摸下巴,“你這是...非禮呢?”
摩枭冷冷的斜了姜豐一眼,考慮着要不要割了他的舌頭。
什麼非禮?這是倒黴!
安施感覺頭痛的很,拍拍摩枭,示意讓他把自己放下來,摩枭哼了聲,不情不願的松開了。
“原來閣下就是,摩枭....師弟?”一旁,杜未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客氣的拱拱手,态度不算很好,帶着幾分警惕。
摩枭仔細打量了一圈安施,像是在确認自己不在時,她有沒有缺一塊兒,對杜未的招呼頗有些懶得搭理的意思,哼了一聲:“嗯。”
安施趕緊扯了下他的袖子,給他使眼色:“摩枭,他就是杜未師兄。”
幹我何事?
摩枭挑眉,不過總算是正經朝他看過去,杜未客客氣氣的又拱了拱手,摩枭打量了他一圈,然後輕笑了一聲:“原來是杜未師兄,久仰久仰。”
“不知摩枭師弟為何在此?”杜未對這個陰陽怪氣的久仰久仰不置可否,他盯着摩枭的臉,似乎要将它刻進自己腦子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