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被alpha信息素包裹下,江衍很快進入夢鄉,呼吸聲逐漸平緩。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宋浔之趁着月光望着他,視線略過眉毛,眼睛,嘴唇最後停留在他的後頸。
此刻的腺體還未分化完成,原本潔白無暇,此刻微微泛紅,宋浔之舌尖舔舐着發癢的牙齒,壓制心中的想法。
玫瑰的主人已經沉睡,無暇管理空氣中飄蕩的玫瑰香,肆意又張揚。
宋浔之感覺到身體的異樣,怕自己離開,玫瑰的主人會被吵醒,隻好坐在遠處調整呼吸。
分化期無法控制的信息素猶如一瓶毒藥,不斷在房間裡遊蕩,宋浔之無論如何也無法忽略,聲音沙啞低吼道:“真要命。”
可玫瑰的主人沒有察覺,被清涼的薄荷香包裹着,甚至舒服地臉頰在枕頭上蹭了兩下。
看到這一幕宋浔之忍不住笑出聲,心想,到底是誰分化期?被信息素折騰睡不着覺的竟是我。
江衍床位旁邊有一個空病床,但是宋浔之沒有睡在那裡,離得太近,怕出現什麼無法控制的意外。隻好一直坐在原處,就這樣坐了一夜。
宋浔之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腦袋裡回想的都是江衍睡前說的話。
“沒有...”
不讨厭我,但是沒有辦法向我道歉,也沒有辦法主動找我,是嗎?
之前他們大大小小也鬧過不少矛盾,清楚江衍絕對不是那種做錯事逃避的人。
所以,這麼小的事,為什麼你不肯和我解釋,也不肯聯系我。
宋浔之一直認為自己很清楚江衍的一切,可此刻感覺自己似乎看不懂面前的人。
薄荷中原本夾雜着茶的清香,逐漸茶味越來越濃,也越來越苦澀。
睡夢中的人感受到苦澀的茶香,皺起眉頭。
“江衍?呵,好名字,讓我猜猜,是你媽給你改的吧?”眼前的男人逐漸靠近,臉上充滿了諷刺和嘲笑。
“小樂,你以為換個名字就能逃掉?”說話間,男人伸出手摸上江衍的臉。“你血管裡流着的,可是我的...”
語氣突然放輕,可掩蓋不住眼神中的兇殘和占有欲,被男人手指撫摸過的地方,江衍感覺有個刀片在刮他的皮。
“小樂,長得越來越好看了...”男人的手逐漸下滑落在江衍的鎖骨上,江衍控制不住渾身發抖。
“小樂,我的小樂...”
江衍驚慌推開面前的男人,“我不是,我不是...”
男人似乎感覺到江衍情緒逐漸崩潰,陰暗的大笑,眼神死死頂住江衍,“哈哈哈,你是,你是我的小樂...”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男人掐住他的下巴,渾濁的酒氣噴在臉上,“跑什麼?和你媽媽一樣,裝什麼清高?”
江衍的拳頭揮空了。
和八年前一樣。
江衍猛地睜開眼,發覺剛才的一切都在做夢,回過神,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沿着手擡頭望去,對上宋浔之焦急的臉。
“你怎麼了?”宋浔之急切地開口,臉上堆滿了緊張和擔憂。
抽出手,江衍如釋重負地吐口氣,撐着床闆坐起身,伸手扶額才發覺,自己竟驚出了冷汗。
宋浔之遞給他一包衛生紙,再次開口詢問,“我看你睡得不安穩,嘴裡好像還在說着夢話,但聽不清你說的什麼。”
“沒什麼,做了個噩夢。”江衍不願提起夢中的場景,回想起來還是感覺到後怕。
江衍掀起眼皮,看到宋浔之眼下的烏青,關心道:“你昨晚沒睡?”
宋浔之聞言,挑起一邊眉毛,玩味地開口,“江同學,要不猜猜為什麼?”
江衍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皺起眉頭,不明所以。刹那間感覺到房間内濃郁的信息素。
但此刻玫瑰花香幾乎被潮濕的木質香氣代替,與清涼的薄荷和輕微的茶香在空氣中交融。
反應過來,江衍臉上一紅,想收回信息素,但是還未分化完成,他也沒有學過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反而适得其反。
宋浔之臉上笑容僵住,開口聲音沙啞:“江同學,這在邀請我幫你補生理課?”
江衍直接紅到脖子,恨不得找個洞鑽出去,但嘴上還是不饒人:“滾!我不會控制它”
宋浔之左側拳頭緊握,但臉上還是那樣無欲無求,深呼吸幾下,伸出一隻手握住江衍的肩膀。
“跟着我做,深呼吸...”
江衍感覺到肩膀上的手逐漸用力,但他無暇關心,緊跟着宋浔之的動作。
病房中原本猛烈的信息素,逐漸平靜下來,宋浔之打開窗戶,使外面的空氣能進到房間裡來。
漸漸的屋内隻剩下淡淡的玫瑰花香,但也能感受到若有若無薄荷的清涼。
還有幾天就要月考,江衍沒有辦法去考試隻能缺考,但下午宋浔之要趕回去上課。
臨走前,宋浔之詢問:“用不用幫你隐瞞?”
江衍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想到宋浔之應該說的是他分化成omega的事情,昨天和宋浔之從學校裡離開,周圍圍了這麼多同學,等他今天回去肯定有人會問。
“不用,沒什麼可瞞的,遲早都會知道。”宋浔之點頭,緊接着江衍又說:“而且分化成omega又沒有什麼,我隻是剛開始沒反應過來而已,你...你們也不用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