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千幸,限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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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樓,但是何密下樓後剛拿到手機,就看着餐桌和矮幾上的東西愣住了。
餐桌上擺着飯菜,而且一看這餐盤的精緻程度,何密就絕對知道是褚千幸自己做的飯,他往廚房看了一眼,果真就見廚房不似之前一樣了無煙火氣。
接着何密去看矮幾上的東西,這矮幾上是幾張寫的滿滿的紙,和一台打開的何密的電腦,何密拎起其中一張紙看了一下,上面是褚千幸總結的他在網上搜到的各種和何密有關的信息,不僅有何密,甚至有關于齊還,叢連的樹狀網,甚至其中還有褚千幸寫的關于他自己的信息總結。
“……!”
何密震驚到心顫,他又拿起另一張紙,上面顯然寫着褚千幸寫給失憶後自己的一封信,他在紙上提醒失憶後的自己,要看一遍這幾張紙,也要看一遍監控攝像。
何密手有些發抖,他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活生生的褚千幸,這個人如褚千幸所講,已經不是昨天那個人的靈魂了,但是他對自己的愛一直是很清晰明确的,何密再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他撲向褚千幸的懷裡,在褚千幸一臉茫然的時候直接把他身上的衣服哭濕了一大片。
客廳一片安靜,褚千幸手足無措的抱着正哭的凄慘的何密,他手上下在何密的頭和背上安撫,卻不知道自己懷裡的人在哭什麼。
何密哭了好一會,他幾乎從沒哭過的眼睛這時候卻紅腫一片,褚千幸看着人有些心疼,他想去給何密擦擦眼淚,卻不知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何密也不管他無措茫然的樣子,一把将他拉到沙發上坐下,他打開電腦,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褚千幸昨晚翻看的網頁,然後打開了客廳的監控。
他把監控時間調到了昨天晚上,果真就見褚千幸把自己送上樓後,自己下來非常利索的打開了何密的電腦,拿來了幾張紙,對着電腦一副絕對認真的樣子在分析他想知道的東西。
何密難過的扁扁嘴,他使勁眨眼把眼裡的淚水憋了回去,他把頭靠到褚千幸肩膀上,又拿着褚千幸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然後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電話那邊是昨天的醫療隊主刀醫生,何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哭腔,“埃克醫生你好,患者今天隻過了兩天就失憶了,我這來問一下您有什麼看法,需不需要我把他帶過去檢查一遍”
那邊埃克醫生問了幾個問題,何密看着監控屏幕一一回答,“……和之前不一樣的情況……他昨天用了太久的腦力算不算?”
埃克醫生,“算的,之前就給您說過,他暫時是不能多用腦的,當他特别想學習一個東西的時候,他大腦會急速的開始運作,這必然會影響他大腦記憶的壽命”
他繼續道,“他的大腦是有一個記憶力限額的,超過這個限額,那他的大腦就會開啟自我調節保護功能,然後讓他迅速遺忘,直接進入下一個失憶階段,所以如果您想讓他多記憶一天,就盡量隻讓他保持平穩的放松姿态,不過您不用擔心,我們這邊會盡快制定治療計劃,然後确定手術時間,您放心”
何密嗯了一聲,“那我按照您說的做,請您盡快找到治療突破口”
埃克醫生,“您放心,在患者好之前,我們團隊絕不會放松一秒鐘”
何密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他擡眼看了眼褚千幸,發現褚千幸也正在看屏幕,他跟着他看過去。
這時屏幕上褚千幸正舉着張紙對着鏡頭,他一臉的平靜沉穩,對着鏡頭喊道,“褚千幸,你叫褚千幸,你旁邊的人叫何密,你愛他,你愛他愛了好幾年了,你要看好他,記得看我寫的那幾張紙,醒來他要是哭的話記得抱住他,哄着他,你非常愛他,你不能離開他”
接着鏡頭裡的褚千幸就在客廳一陣忙碌,沒多久他就把做好的飯菜擺上了餐桌,隻見他上了趟樓又下來,接着他又去對着電腦開始找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時間來到深夜一點多,他把手裡的筆往桌上一扔,然後又再上樓去了。
“……”
何密難受的泣不成聲。
如果可以,他甚至相信昨天是沒失憶的褚千幸回來了,不然他怎麼一個人能自己幹這麼多不熟悉的事情,這不是之前的褚千幸又是誰。
接着他去看褚千幸昨晚點開的網頁,這些網頁全是各種官網和相關媒體的報道,裡面各種京都大家的消息全都讓褚千幸給查了個小一半,這種調查能力,何密不信褚千幸記憶沒有回來一點。
他把電腦下面一攔的圖标全點了一遍,卻在點開圖片圖标的時候直接愣住。
他把照片一一點了過去,這些照片全是他們高中時拍的,有運動會上他和褚千幸合照的那張,也有他們全班一起拍照的幾張,最多的是他們兩坐在座位上被偷拍的樣子,這一看就是班裡人閑着沒事拍着玩的。
照片上的他們都在笑着,褚千幸的頭和肩膀永遠在往自己這邊靠,褚千幸身上一直穿着清江一中的藍白色校服,而他身上一直都是淺淡亮麗的顔色,兩人看着青蔥又燦爛,懵懂又快樂,班級的桌上永遠擺滿了試卷和習題冊,亂糟糟的蒙着一層灰蒙的青春霧氣,久遠的像是不曾發生在他們身上過。
何密眨了眨眼,眼淚無聲的從他眼角噴湧而下,這照片是程有方發給褚千幸的,看着這照片的樣子,應該是程有方放在家裡,讓家裡人拍了發給他,他再發給褚千幸的。
可是何密竟然連照片的事都不知道,甚至他早就忘了兩人曾經有過照片的事。
他再也忍不住,把臉埋到褚千幸懷裡哭,褚千幸抱着他喊他,“何密,你不要哭了”